副总统辩论彭斯虽然赢了 但仍洗不清川普的糊涂账

　　美国东部时间10月4日晚上9点，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副总统电视辩论在弗吉尼亚州朗沃德大学（Longwood University）举行。参与辩论的分别是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提名的副总统候选人、印第安纳州州长麦克·彭思（Mike Pence）和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提名的副总统候选人、弗吉尼亚州联邦参议员蒂姆·凯恩（Tim Kaine）。副总统辩论分成九个部分，共计九十分钟。在每十分钟的开头，主持人会提出一个开场问题，随后两位候选人分别有两分钟时间陈述这个问题，每一部分的剩余时间将留给自由辩论。担任本场辩论的主持人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伊莱恩·基哈诺（Elaine Quijano）。

　　本场副总统电视辩论看点多多，这也将是此次大选中唯一一次副总统电视辩论。首先，外界关注彭思将如何回应特朗普的诸多争议，这些争议涉及税单、出生论（birtherism）言论等等。尤其在税务问题上，彭思必须想办法为特朗普辩护，后者涉嫌自1995年至今的18年间脱逃巨额税款。其次，彭思的任务当然还包括挽回特朗普在9月26日第一次总统电视辩论中因表现不佳而造成的民意调查劣势。截至副总统电视辩论开始前，希拉里在各项民调中以微弱优势领先特朗普。因此，彭思需要在守势中寻觅进攻民主党的途径和方法，此次电视辩论的关键性不言而喻。

　　副总统候选人辩论的议题与总统候选人密切关联，他们甚至要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为自己阵营的总统候选人辩护上。

　　由于上月底第一次总统电视辩论才结束，短暂的辩论留下了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也为此次副总统电视辩论提供了选题，这些选题包括两人的争议和丑闻、移民政策、国土安全、性别观点等等。

　　凯恩率先向发难，称特朗普的生意与俄罗斯的银行关系密切，而且他本人也对普京赞赏有加。这是希拉里在上一次辩论中就提到的问题，很明显，民主党阵营希望在特朗普与俄罗斯的关系问题上穷追猛打。彭思则矢口否认这些指控，他表示特朗普从未赞赏过普京，那些特朗普关于俄罗斯政体发表的言论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抓住特朗普与俄罗斯的关系问题不放，可谓希拉里阵营的一步险棋。一方面，他们寄希望于选民对一个和俄罗斯走得近的人保持警惕；另一方面，又不确定“冷战”思维在今天会给自己的政治宣传带来多大的正面影响力。

　　更何况，当凯恩指责特朗普的生意时，也把希拉里的生意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尤其在维基解密（WikiLeaks）的作用下，克林顿基金会（Clinton Foundation）的曝光率可一点不比特朗普的生意少。凯恩的主动进攻也提醒了彭思，并为后者提供了把柄和口实。彭思指出，希拉里利用克林顿基金会“打擦边球”，搞暧昧不明的权钱交易。凯恩也没有更好的辩词：“我很高兴你提到了克林顿基金会，要知道它是世界上贡献率最高的基金会之一。相比之下，特朗普基金会却有‘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嫌疑，已经背离了传统慈善事业的初衷。”

　　“邮件门”则是希拉里明显的软肋。当彭思指责希拉里使用私人架设的邮件服务器收发工作邮件时，凯恩立即回答：“联邦调查局（FBI）已经证明希拉里的清白了。”没想到彭思追加道：“如果你的儿子或我的儿子按希拉里的方式处理机密信息，他将被送往军事法庭。”凯恩也借机质疑特朗普迟迟不愿意公布税单的原因，不过他没有在辩论中把握好持续进攻的机会，被彭思迅速化解了。被迅速化解的还有选民最关心的外交、种族、社会治安等议题。两位候选人并没有谈论太多，发言也没能落到点子上。凯恩认为特朗普没有外交能力，彭思则表示贝拉克·奥巴马上任以来治安差了不少，民主党上台只落得内忧外患的结果。

　　最后，当谈及堕胎问题时，彭思坚守一贯的保守立场。他从政治生涯之初至今都是反堕胎的坚定支持者，而这也让他和特朗普站在了一条战线上。无论是彭思还是特朗普，都曾发表过“堕胎的女性应该受到惩罚”的言论。在这次辩论中，凯恩指责特朗普的此番言论是不正确的。彭思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立场，而是称自己和特朗普不如彭思和希拉里那样圆滑（polished）。不过，在谈论到与之相关的信仰与私生活时，两人倒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尊重彼此的信仰”成为了迂回的共识。

　　彭思的表现明显优于凯恩，前者头脑冷静，思维清晰，展现了政坛老手不动声色且经验丰富的一面，后者则缺乏明确的辩论策略，急于进攻和防守，有失水准。

　　当第一场电视辩论后舆论纷纷倒向民主党阵营时，包括特朗普竞选团队成员在内的许多人都希望看到彭思能利用这场辩论扭转特朗普在民意调查中的颓势。确然，彭思在这场辩论中体现出他的价值，也是他让这场辩论达到了预期的重要性。他一方面迂回但不失有效地回应了公众对于其在性别、宗教、移民等议题上过分保守主义的争议，又捡走偏锋地帮助特朗普处理了后者上月在面对希拉里时没有处理好的有关国家安全——尤其是北约的作用和地位的议题。

　　毫无疑问，彭思至少在这场辩论中是一名优秀的辩手和经验丰富的政治演说家。他不仅在荧幕上表现出得体的仪态和举止、清晰的说话逻辑，还能较快地组织起自己的思路，迅速切入要点，就竞争对手和主持人的追问做出果断的回应。更重要的是，彭思善于发现凯恩观点中具有争议的部分，并立刻做出还击，屡次让凯恩措手不及。简言之，彭思在场上更显得镇定自若，他把自信心发挥到了极致。

　　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当凯恩紧追不舍时，彭思转而面对镜头，像是在和电视机前的选民严肃而亲切地交谈。他用比以往更缓慢的语速和更清晰的吐字让选民知道自己此行必是有备而来，此举也逼对手表现出紧张和仓惶之态，而这不仅是他的竞争对手凯恩该学习的，也是特朗普所缺乏的政治家素养。

　　凯恩像和希拉里一样充满了未知数和矛盾之处。而抛开这样的谈资不论，就这场副总统电视辩论而言，凯恩更像一位野心家。

　　相比之下，凯恩的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了。有好事者甚至将两人的差距归结为面相上，说凯恩的面目不如彭思那样可靠。或者说，彭思看起来更容易被观众琢磨和定性，他那端庄而严肃的神情十分符合一位保守党政治家的形象；相反，凯恩就有些捉摸不定了。

　　这和第一场总统电视辩论中两党候选人表现出的姿态正好相反。在上一场辩论中，特朗普不停打断希拉里和主持人的发言，而在这一场辩论中这么做的是凯恩。具体来看，凯恩从一开始就以很快的语速说话，恨不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尽可能多的政见陈述完毕，同时不忘在每一次回答中进攻特朗普。

　　在辩论的最后，当凯恩批判特朗普对女性的言论时，他已经没有新意了，只好不停地打断对手。当然，除了急于进攻，凯恩的另一个问题是急于辩护。凯恩对任何针对希拉里的指责都显得过于敏感，没有明确的辩论策略，不知道做取舍性反驳，也不知道在“是”与“非”之外寻求新的突破口，即不善于像彭思一样把针对自己和特朗普的指责巧妙地化解掉。

　　凯恩的另一个问题在于，他的辩论过分依赖一些似是而非又无法证伪的言论。除了上面提到的指控特朗普“亲普京派”的言论外，还有当他们谈到移民问题时的例子。凯恩说：“希拉里的意思是要把危险的人拒之门外，特朗普却说要把穆斯林拒之门外。”在许多人看来，凯恩转述特朗普的这番话不足为信。

　　凯恩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句话是特朗普亲口所言，且没有经过自我加工和擅自修改。希拉里可以使用这些无法证明或证伪的话，但作为副总统候选人的凯恩最好不要依循这条老路，一来副总统候选人需要表现出更独立的政治思维能力，二来在副总统电视辩论上做重复工作未免有些浪费机会，甚至会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2016年美国大选的第一次总统辩论已于上月26号结束，希拉里的表现稍稍占优。尽管此次彭思在副总统电视辩论中有更好的发挥，但仍然没有对大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第二次和第三次总统电视辩论将于当地时间10月9日和10月19日举行，地点分别位于圣·路易斯的华盛顿大学（Washington University）和拉斯维加斯的内华达大学（University of Nev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