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MH370失联9个多月;克里米亚加入俄罗斯9个月后,许多民众开始逃离,“在这块出生长大的地方,我看不到未来”;被“伊黎”占领半年,摩苏尔商人感叹“如同回到‘黑暗时代’”……
从人类共同体来审视,地球上的每一种“失联”,或许都代表着一种悲伤,或许都代表着一种黑暗与绝望。2014的脚步逐渐远去,可是,对人类共同命运审视,我们所有人共同拥有的悲悯,都应该指向所有的“失联者”。
一句“世界是平的”,立刻让地球的咫尺天涯,拉近到了每个人的面前。然而,在这个世界中,依然有很多人、很多地方,飘摇在孤独的世界中,他们或因灾难而杳无踪影,或因战争而远离主流社会与文明,或因疫情而隔离。抛开国家与种族,从人类共同体来审视,地球上的每一种“失联”,或许都代表着一种悲伤,或许都代表着一种黑暗与绝望。
2014的脚步逐渐远去,可是,对人类共同命运审视,我们所有人共同拥有的悲悯,都应该指向所有的“失联者”。虽然“失联”这个词语,多少有些委婉,但委婉的背后,或许包裹着“人类永恒福祉”的美好祈愿。“万国之上犹有人类”,人类,理应是紧紧拥抱在一起。
马航MH370“失联”九个多月后乘客家属仍怀希望——“不想和他说再见我还没准备好”
2014年国际新闻回顾
“失联”的生活
3 月8日,一切因马航MH370的“失联”而改变。对机上乘客的家属来说,他们祈祷、等待、期待“失联”只不过是虚惊一场,亲人终会像电影大片结局一样,奇迹般归来。然而,9个多月后的今天,人们仍无法获得任何与MH370航班有关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消息。与亲人“失联”的这9个多月,他们是如何熬过来的呢?
■讲述人:史蒂夫·王
■失去母亲的25岁的北京人
还抱有希望,哪怕0.5%的可能
据英国《卫报》12月17日报道,马航MH370载着239名乘客“消失”,虽然多国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搜索,但迄今未能发现飞机残骸的任何踪迹。9个月后的今天,乘客家属的悲伤从未停止。
妈妈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
“妈妈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没有人想过拿走它们。我们还是希望她会回来,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我还抱有希望,哪怕仅有0.5%的可能。”北京人25岁的史蒂夫·王在母亲“失联”9个月后仍期待着母亲的“归来”。
史蒂夫说:“当我丢了我的iPhone,我可以用GPS找到它。一架飞机怎么会好好的就丢了呢?听起来很可笑,但它就是丢了,没人知道它飞哪儿去了。如果是交通事故,我们还会知道悲剧是谁造成的。但9个月过去了,我们仍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史蒂夫57岁的母亲是名退休的化学教授。退休后,出去旅行和拍照成了她最大的爱好。她是在去尼泊尔旅行返回时登上MH370航班。
史蒂夫说:“母亲喜欢拍照,哪怕是一只蜜蜂和一朵花都会成为她的拍摄对象。这是不公平的。我想在飞机上的人都是好人。我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已学会照顾家人、善待亲人
尽管史蒂夫尝试从悲痛中走出来,但他和家人决定每天都要继续谈论这个悲剧。“我想保持这种悲伤或痛苦,是因为我想让其他人也关注MH370。如果没有人关心,搜救行动就会停止。调查需要时间,需要钱,需要人,但这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必须继续下去。”
MH370 “失联”后的几天,消息很乱,每天几乎都有线索,每次都以失望告终。史蒂夫说:“刚开始那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我生病了,或许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精神上的病。我接受不了现实,但我必须要坚强。随后的这几个月,悲伤、愤怒和失望等各种情绪不断袭来。我从五岁开始就没有哭过,但开车时,一首歌响起,眼泪就流了出来,那是妈妈爱听的歌。吃到妈妈最喜欢的食物,去逛妈妈最爱逛的商场,眼泪都会流下来。”
如今,史蒂夫的生活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他说:“现在,生活仍在继续,逐渐恢复正常。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爱我的妈妈,或者想忘掉她,而是我想要把她放在另一个地方。之前,我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去孝敬妈妈,但没想到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回忆起对妈妈所有无法兑现的承诺,带她去她最喜欢的餐馆,带她去美国……我现在已经学会了照顾家人、善待亲人。”
■讲述人:萨拉
■失去男朋友的美国人
不断尝试“重启”希望恢复到原来
据美国媒体12月19日报道,萨拉的男友菲利普是马航MH370飞机上唯一的美国成年人。萨拉原定与菲利普在吉隆坡汇合,两人一起在那里开始新生活。
此前,萨拉在北京一家商学院任教,菲利普乘飞机前往北京帮她搬家,结果悲剧发生了。9个月过去了,萨拉至今没有等到男友的到来。
把本来该他做的事情都做了
9个月后,萨拉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在某些方面,生活仍在继续,只是菲利普不在身边。我一个人生活,把本来该他做的事情都帮他做了。我也找到了工作,我还有三个孩子在上学,我需要工资来养他们。但在另一方面,我一直无法理解,3月8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萨拉表示在跟其他乘客家属的互相鼓励下度过了这艰难的几个月。她说:“我们这些失联乘客家属一直都在保持联系,我们有个Facebook群,我们在里面分享各种相关新闻,分享我们的观点,验证我们的想法,互相鼓励。我们还会私下会面,尽管每次见面都泪流满面。当你遇到跟你有相同经历的人,你们有着相同的痛苦、愤怒和沮丧,这是很难控制自己情绪的。但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是种情绪的释放,只有我们能懂对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萨拉担心的是永远找不到真相。她说:“如今,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危机,更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枪击事件、印度的荣誉谋杀、尼日利亚的200多女孩被绑架……人们逐渐不再关注这架‘失联’的飞机,或许每年3月8日会成为一个简单的纪念日,我们知道真相的可能性变得渺茫。”
沉浸在自己期待的故事里
谈到菲利普,萨拉说:“我不愿意承认,也不准备承认他是不会回来的。不想和他说再见,我还没准备好。我把他的照片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仿佛他一直就在我身边一样。我现在在吉隆坡的一家国际学校当老师,在我们相约的这座城市里等他回来。我还在当初我们一起选的公寓里养了一只猫,这样就不会太寂寞。我也遇到一些人,但还是很孤独。当你决定和一个人相伴终老时,他突然不在了,这就像电脑系统崩溃一样,你总是会不断尝试重启,希望恢复崩溃前的状态。”
谈到对未来的打算,萨拉说:“我希望在2015年,我们能得到答案。我当然希望奇迹发生,这也是我们每个乘客家属的梦想。”
萨拉说:“我跟其他几个家属聊天,我们幻想他们可能会回来的各种可能,然后沉浸在自己期待的故事里,这样生活或许会更容易一点。但我们都不傻,每天早晨醒来,我们都会意识到他们会回来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小。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仍不愿意放弃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
生活继续,等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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