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时报》中文网8月28日刊发了一篇题为《在巴黎站街的中国妇女》的文章,文章采访了一位化名为“阿英”的中国女子。该文章称,阿英和她的同行姐妹们通常站在巴黎十三区华人超市前的梧桐树下,等候“客人”。她们平均年龄在40来岁,没有招摇的露骨打扮,给人的第一感觉,无非就是买菜后三三两两地站在街边唠嗑打发时光的家庭妇女。
此前,法国政府意在消除卖淫行为而打击嫖客的提案,引发全法性工作者的抗议。法国对卖淫的态度,始终处于“模棱两可”的暧昧界线:一方面,法律并未将卖淫行为列入违法犯罪行列;另一方面,在街头拉客和有组织的卖淫,却又都被法律禁止。
阿英和其他100多位一辈子从未走上过街头抗议的中国性工作者,在“我们要自由要生活要权利”的标语前,用她们并不熟悉的语言抗议。文章如此说道,法国政府惩罚嫖客的计划,归根到底是剑指她们赖以生存的行业。
据总部设在巴黎的世界医生组织(Doctors of the World)旗下的荷花车负责人天木·朗说:“目前来我们这里寻求帮助的中国性工作者已经超过1300位。”在意识到华人性工作者的卫生安全,自我保护意识极度缺乏后,世界医生组织决定创建荷花车,招募能说中文的志愿者,旨在从医疗健康方面引导帮助这个群体,而后者也因此被称为“荷花人”。
文章指出,荷花车所做的一项调查显示了巴黎的华人性工作者的处境。她们中的80%独自生活,也就是说她们并非受到非法组织的控制。她们的平均年龄在42岁,90%的人在中国至少有一个孩子。超过三分之一的被调查者承认,她们曾经有过传染性性病。46%的妇女没有定期做妇科检查。她们中的70%已经遇到过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没有安全套的情况。但将近一半的人并未做过艾滋病病毒测试。更令人不安的是,她们中的很多人认为,在没有保护情况下的性交后,只要做阴道冲洗即可以避免艾滋病的感染。
不会法语,没有合法居留,被当地华人社会鄙视和抛弃,急需赚取生活费和偿还透过中介或者旅行社来法国的高额费用——让这些荷花人成为最脆弱的和外界绝缘的一个群体。
文章分析称,在法国华人社会的两大分支,分别是已经进入第二第三代移民的温州人,和新移民东北人。作为中国的老工业基地,东北地区在工业转型后出现大量国有企业倒闭,失业率一度高达30%,而女性是最主要的受害者。大多数东北移民以旅游者身份,或者是过境方式抵达巴黎。他们大多来自城镇,接受过教育,其中70%是女性。
2012年底,从《巴黎人报》,法国新闻广播电台,到免费报纸《20分钟》,法国媒体轰炸般地报道华人妓女将地下室变成接客的场所。文章强调,对法国人来说,这是难以置信的工作地点。
两个月前,巴黎警方在九区又一次发动了专门针对华人性工作者的围捕行动,数十人被抓。因为居留证问题,在巴黎短短的三年时间内,阿英被警察带走不下三十次。2010年8月,阿英递交了她的首次难民身份申请。受益于她的难民申请者身份,在移民局给出最终结果之前,阿英得以每次被释放。但,在这些申请难民居留的荷花人中,大约只有1%的人可以如愿以偿地得到长期合法居留证。在连续拿了6次短期居留后,想通过难民申请取得合法居留的门已经彻底被关上。也就是说,阿英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在法国合法地生活下去了,除了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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