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可复制,但却被不断地重新演绎。更为显著的是19世纪三四十年代发生在越南、柬埔寨和泰国三国之间的种种纠葛。很长一段时间内扮演扩张主义者的越南的历史就是不断摆脱来自北方邻国――中国的影响,并且不断在中南半岛,尤其是向柬埔寨扩张。
发源于云南在越南北部入海的红河。法国19世纪想把它开拓为通往中国的新商路,从而纷争不断。
历史与现实的双轨运动
1975年,美国结束了越南战争,共产主义在越南取得了胜利,但此后几年,对印支三国(越南、老挝、柬埔寨)来说,战争的威胁依旧是这些国家挥之不去的阴影。了解印支近代200多年发展史的人,也许会有一种隐隐的直觉――历史在不断地重复。这种直觉的论断或许有些肤浅,但绝非毫无道理,对印度支那来说,历史的重复并不是以闹剧的形式登场,而是悲怆的苦难。
1979年2、3月间,越南挑起与中国的战争,此次战争让中国人重新想起1788年到 1789年的历史(1776年阮岳、阮惠、阮侣三兄弟推翻了附属于清朝的黎昭集团,1788年清朝派军队进入越南),起因虽然不同但越南同样朝着有损中国利益的方向发展。相比之下,两次战争的结果却有着天渊之别,1789年,清朝彻底失败了。尽管不尽相同,200多年前中越关系间的很多因素至今仍然非常重要。也许战争最根本的原因是,越南与中国在文化上、地理上有割不断的联系,而面对这个接壤的大国,越南始终都存有戒畏之意,这个大国也正是越南最想摆脱的枷锁。
历史不可复制,但却被不断地重新演绎。更为显著的是19世纪三四十年代发生在越南、柬埔寨和泰国三国之间的种种纠葛。
阮朝国王阮福晃(1907年-1916年在位),后来不愿做傀儡,参与了越南光复会起义的策划活动,被法国殖民者逮捕流放。
在李朝(公元1010-1225)和陈朝(1225-1428)时期,越南从中国引进各式政治、文物制度,特别是“科举制度“和“儒家思想”,使用汉字。图为河内孔庙中的1738年的进士榜。
即便是今时今日,柬埔寨也是个羸弱的国家。从19世纪早期开始,柬埔寨就先后成为越南和泰国的属国,而这两个较为强大的邻国则通过支持柬埔寨王室中不同的派别达到自己的目的。1834年,越南人决定直接出兵干涉柬埔寨内政。在阮朝明命王的授意下,越南军队入侵柬埔寨,并扶植安美公主(Princess Ang Mey)登上柬埔寨王座,成立傀儡政权。
越南在柬埔寨一直致力于将傀儡统治转变成部分同化,这一政策一直持续到19世纪40年代早期。“越南化”的同化政策引发了柬埔寨人民的强烈反对,并成为激起民族反抗的主因。在泰国的支持下, 这场民族起义最终获得了成功,在40年代晚期,柬埔寨建立了薄弱的独立政权。
过去与现在,历史重新穿越了它的轨迹。经过长时间的策划和准备,1979年越南对柬埔寨发动了全面的军事入侵,1个月后基本占领了柬埔寨各主要城镇、沿海岛屿和交通干线。面对越军大举进攻,柬埔寨武装抵抗力量由城镇转移到乡村和山区,开展游击战争。直到1989年9月27日越南政府宣布从柬埔寨全面撤军,这场历时11年的战争才宣告彻底结束。出于对越南再次入侵柬埔寨的反应,泰国直接出兵干涉。就像安美政权受到越南扶植一样,韩桑林政府在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支持下延续下来。
老挝近年来的发展却少有历史轨迹的印痕,尽管老挝也曾在越南人的控制之下,但如今却显现出更多脱离以往历史的发展趋势。100年前,一个完整的老挝国还不存在,这片领土由大大小小的首领、王或其他世袭统治者瓜分,而这片土地上也远没有建立欧洲国家的那种管理机制。老挝也许算得上一个特例,它没有出现某些重蹈历史的特征,不像同一时代的中国、越南和柬埔寨那样,在大的历史趋势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周而复始的相似经历或者相似关系。
作为东南亚一个没有集权王朝统治,没有地方割据政权的国家,老挝的所属领域长期以来就被周边各国视为兵家必争之地,谁都希望在这里树立长久的权威。整个19世纪,泰国、越南、缅甸和清朝都在边境上对老挝的领土施加过压力。一个世纪后,越南延续以往的政策以万象政权支持者的姿态出现在老挝,但很明显这一姿态与历史上的有很大不同,以往越南是为了防范老挝东北部出现威胁越南安全的隐患。
寻找印支各国这些过去与现实之间的“双轨运动”并非难事,对过去百年历史的研究中,“历史重复论”也并非奇谈。在某种意义上,美国在1975年之前越来越深地介入越南,就是1954年之前法国持续殖民印度支那的历史回响。但简单的用“过去与现实双轨印迹”的论断,远远不能解释印度支那复杂的历史。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印度支那各国之间复杂的冲突有着明显的历史渊源,但由于各种意识形态的介入从而变得更加多彩。更为重要的是,那些民族国家的主要决策人再也不准备接受他们国家过去所接受的角色。以越南为例,尽管70年代仍有很明显的亲华倾向,并表现出理所应当的顺从,但1979年的越南决定摆脱掉中国这个北方近邻的影响。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也拒绝成为越南利益的代言人,越南和美国签订停火协定后,红色高棉开始与越共分裂,再加上传统上越南对柬埔寨的领土一直虎视眈眈,所以1979年的越南入侵一点都不出人意料。越南对老挝这片土地的兴趣源远流长,但是七八十年代出现了一个独立完整的老挝国,尽管这个政权受到越南人的影响,老挝总算还是同时代历史洪流中,唯一与过去决裂的支流。
南进运动
湄公河三角洲是世界上著名的粮仓,越南于17世纪扩张至此,1862年被迫向法国开放。
关于占婆国最早的文字记录见于公元前2世纪的中国史书。后来,汉武帝大军征服至此,建立了日南郡。公元192年,日南郡一个叫释利摩罗的人发动叛乱,杀死了汉朝县令,建立占婆国。占婆国信仰印度教、供奉湿婆,采用种姓制度,使用天竺文字,16世纪初被越南消灭。图为现在位于越南中部的占婆神庙。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印支三国在历史长河的演变发展中仍保持着自身相对不变的特征,而这恰好印证了那些已经由史书记录在案的“历史对应性”的例子。不过有些学者并不同意这一观点,他们并不认为越南会是导致未来印支地区关系紧张的主要国家。要回答这个问题最核心的疑问是:越南以往的扩张主义是否意味着它会是今天和未来该地区麻烦的主要制造者?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越南一直都扮演着扩张主义者的角色,这是毋庸置疑的。今天的越南崛起于红河三角洲的核心地带,公元939年吴权摆脱中国五代南汉政权独立,随后越南的势力逐渐向南方扩张。这一“南进运动”,或称“ 南部进军” 在历史上非常有名,它直接导致了当时的越南国与隶属于印度的占婆国的战争,那时的占婆国位于今天越南的中部,占婆人无论是种族上,还是文化上都与越南人毫无相似之处,可以说是背道而驰。占婆人的文明与印度有着不少渊源,在种族和语言上与印尼岛上的居民有着相似之处。越南和占婆之间截然断裂的文化加重了国家间的冲突,以及由此带来的苦难,同时也更促使越南人下定决心毁灭这个南部的敌人。
这场毁灭异种文明的过程被延迟了,原因来自中国。15世纪早期,明成祖朱棣兴兵80万征讨越南,将其并为明朝的一个省,设置官吏,加以统治。明朝对越南的入侵迫使越南对占婆的攻略暂时搁置,令其无暇顾及扩张事业。但1471年,越南军队还是将占婆打败,并将占婆首都新洲(Vijaya),即今天的平定,收入囊中。占婆软弱而权势轻微的王室被逼南迁,并一直在风雨飘摇中苟延至18世纪早期。然而新洲的陷落已经让湄公河三角洲洞门大开,越南人可以轻易地长驱直入。
几个世纪以来,越南扩张主义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它是完完全全由官方策划和民众自发意识交织的结果。为了维护其不断推进的南方漫长的边境线,越南人采用了军事屯田的方式,这些开荒种植的农民也随时准备服从军事需要。同时,越南的殖民扩张行动也给了那些流浪汉一条出路,以前这些底层的贫民在控制严密的越南农业社会中无立足之地。尽管越南法律对人口控制得很严,不允许国内的民众随意流动,但这一缓慢而稳步的南迁运动仍随着汩汩人流被推向高潮,这股南迁的人流在越南的扩张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到17世纪早期,越南再也难抑扩张的欲望,势力发展到湄公河三角洲地区,并将触角延伸到了边界之外国力渐弱的柬埔寨。
与吴哥帝国的辉煌时代相比,17世纪的柬埔寨国力日削,而从湄南河谷发迹的泰国则国力日盛,一度曾囊括了从前在吴哥王朝控制下的一些领土。当越南入侵湄公河三角洲时,柬埔寨便不得不面临来自东部和西部双面夹击的威胁。于是,柬埔寨王吉・哲塔二世(1618~1628在位)为了避免两面作战,减轻泰国对柬埔寨的威胁,决定迎娶一位颇有背景的越南公主为妻。这场政治婚姻的代价就是吉・哲塔二世同意让越南人向柬埔寨商贸繁荣的普利安哥进行移民。普利安哥即后来的西贡,如今更以“胡志明市”闻名天下。
不过,柬埔寨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因为柬埔寨国力长期萎靡不振,越南人的殖民势力在湄公河三角洲迅速扩张,普利安哥也逐渐变成越南人的城市。越南的农民和渔夫在附近人烟稀少的郊外建立他们自己的村庄,而越南的边境线也逐渐向南部和西部推移拓展。越南人的这些扩张活动最主要的阻力来自于一息尚存的柬埔寨王国,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那些世世代代居住在湄公河一带的柬埔寨民众。17、18世纪的柬埔寨王廷简直就是改朝换代的舞台和阴谋诡计厮杀的战场,而这种混乱正是泰国和越南求之不得并乐观其乱的,如果不是由于这两个国家有其他的当务之急需要解决,柬埔寨早已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在18世纪,泰国的主要精力都用来对付来自西邻缅甸的挑战,而越南也没闲着,1620年~1674年和1773年~1802年,越南国内发生了两次内战。这些事情牵制了泰国、越南对柬埔寨的侵略。
这些政治因素固然是减缓越南对柬埔寨领土扩张的重要原因,然而同样重要的是湄公河三角洲的自然地形。18世纪,湄公河流域巨大的农业潜质尚未发挥出来,而后来盛产稻谷的万里良田在当时还被一片片稀湿的沼泽所覆盖。即便到了1802年,阮朝统一了越南,湄公河流域大部分地区仍是穷乡僻壤,即使到了1859年法国入侵的时候也依然如此。尽管这一地区居民不多,但湄公河三角洲却仍是法国殖民统治伊始之处。在19世纪晚期的印度支那政治区划图上可以看到,越南南部和西南部的边界线那时已经非常接近这一地区了。到了19世纪50年代晚期,居住在湄公河流域的柬埔寨居民已经被越来越多的越南人所包围。
殖民地时期的渗透
1883年-1884年清政府虽应越南政府的要求增强了原驻北圻的广西清军兵力,又命云南方面派兵出境,并派人联络黑旗军援越抗法,但还是战败,被迫承认法国完全占领越南,同意撤回全部驻越清军。图为法军1884年攻占越南和兴。
法国殖民者入侵越南南部,以及后来对整个印支地区一系列的侵略活动结束了越南的领土扩张运动。大敌当前的形势迫使越南和柬埔寨在边境线上略有调整,这些调整是建立在柬埔寨让步的基础上的。站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上,我们可以假设:如果法国没有对印支地区进行殖民入侵,那么柬埔寨未来的命运虽说不一定,但很有可能在两个更为强大的领国的夹击中走向灭亡。
历史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柬埔寨国存续了下来,并在法国的操纵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扩张了领土。1907年,作为法国的保护国,柬埔寨重新夺回了早已落入泰国手中一个多世纪的两个西部大省。在法国殖民者统治时期,柬埔寨凭借法国人的势力拓展了领土的范围,并保持了国土的完整性,但越南对柬埔寨土地的蚕食仍在继续。要理解这一现象的原委,就有必要了解一些法国入侵印支地区的政策和动机,以及法国人到此之后那些决定他们行为的动因。
统治柬埔寨其实一开始并不在法国的东方侵略计划之内,当时法国的确考虑过这个弱小国家对法国殖民帝国的意义,但对当时的法国而言,在印度支那的当务之急却是搞定越南。而搞定越南也并非是法国的最终目标,法帝国主义者将眼光放到了更远的战场――中国,对越南的入侵不过是为入侵中国打开一条通道罢了。不过,当时这个想法还非常模糊,法国侵略者对如何打开这条通道尚未形成清晰的概念。直到法国政府开始考虑将湄公河作为与中国贸易的可行之路,而又觉得英国控制下的泰国可能成为障碍的时候,控制柬埔寨的政策才为法国政府所认可。
到了1864年,柬埔寨彻底沦为法国的保护国,但是在法国探险队于1866年~1868年对湄公河流域考察后,才发现要想由这一河道打通去往中国西南部的道路是多么不切实际,除了个别迷恋吴哥窟遗迹的人之外,绝大多数法国政客都对推进工商业感到绝望。柬埔寨也因此而被蔑视为“冥冥中注定要消亡的民族”,看上去好像柬埔寨发展经济的能力和必要条件一点都没有。持此观点的法国政客们这才把目光转向越南,在越南投入更多人力物力,发展经济。
19世纪八九十年代,法国政府在历史上写下了他们冷血计划的又一页。法国在柬埔寨保留“土人政府”,但控制了全部军队和警察,经济命脉也完全掌握在法国人手中,他们剥削柬埔寨人民,掠夺柬埔寨财富。法国人实施的政策足可以使柬埔寨从政治版图上消失,但这绝对是他们三思之后的有意为之。社会达尔文主义是主导法国19世纪末殖民思想的圭臬。一个工业化的先进民族的出现就意味着另一个落后民族的消亡,这就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所主张的进化论的“真理”。
早在19世纪60年代法国人到来之前,越南人的势力就已经慢慢渗透到柬埔寨了。当时,柬埔寨各大河流域,包括洞里萨湖上开展的大规模渔业都控制在越南人手中。此外,还有少部分越南农民深入到了柬埔寨内陆腹地。直到19世纪快要结束的时候,法国人才开始对越南这种移民活动给予官方的支持,但其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绝大多数越南移民都集中在柬埔寨的东部边省,而他们也逐渐成为法国殖民当局在柬埔寨最得力的助手,越南人还涉足小型工商业,很多越南人也从事手工业。然而,他们的人数从来就没超过柬埔寨总人口的5%。比人数优势更重要的是越南移民所挑起的社会对抗,作为法国殖民当局统治阶梯的最底层,越南移民成了激起柬埔寨反抗殖民现状的导火索。1953年柬埔寨独立之前,对法国殖民者的反抗和憎恨减少了,但是柬埔寨人对越南人的憎恶却是持续而深刻的。他们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曾试图让柬埔寨从地图上消失的越南人。
越共的目标
胡志明领导下的越南独立同盟的士兵
越南曾受中国的直接统治达千年之久(公元前111-公元939),稍后虽脱离中国的直接统治,但仍与中国维持一定的藩属关系,直到1945年胡志明宣布越南独立后才正式划清与中国的关系。图为越南人津津乐道的发生在公元938年的白藤江大捷。
居住在柬埔寨的越南人受到当地人的憎恨,因为他们的国家在历史上扮演了一个对弱小民族进行侵略和威胁的不光彩的角色。到了20世纪30年代初,一群越南人开始认为他们的国家也许可以在整个印支的革命洪流中充当领导者,并改变印支的命运。1931 年印支共产党成立时,其成员全部是越南人,其目标是发动整个印支地区开展革命,在其名称上也反映了他们的计划,这暗示着从一开始越南共产主义运动就在追求通过革命进行扩张,而这是建立在越南侵占别国领土的历史惯性之上的。
越南共产党成立以来,它所走过的道路,远比它的理论纲领要复杂多变。有些事件很值得注意,在越共运动中,由胡志明领导的一支是很有影响力的,他最初反对在政党名称中使用“印度支那”的字眼,并将其政党命名为越南共产党。但共产国际却坚持要求改名,因为在共产国际看来,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应当肩负起领导整个法属殖民地的革命活动。所谓的法属殖民地,即越南、柬埔寨、老挝。
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越南要在整个印支地区领导一场共产主义革命。一份20世纪30年代的珍贵文件将那时越南共产主义目标的“泛印支”特征表露无遗。这份1934年的文件写道:“柬埔寨要单独革命,想都不要想,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共产主义革命只能是整个印度支那地区的。”考虑到越南历史上的扩张主义,这一论断甚为微妙。问题的关键只是需要想一想,越南共产党的目标是否与历史上越南侵占邻国扩张领土的范围相符合。
实际上,20世纪30年代,在柬埔寨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民族主义政治活动,而在老挝则根本没有实质上的政治运动。如果说共产主义活动依旧席卷了整个印支地区,那么这股力量就是来自越南的共产主义者。
尽管很多越南共产主义者远离他们的祖国,来到柬埔寨和老挝,但是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越南共产主义运动只在柬埔寨和老挝取得了很小的成果,可能因为老挝一直分崩离析,多民族杂居并且缺乏对现存政权的忠诚,越南人在那里确实比在柬埔寨更加成功。但即使在老挝,进展也是有限的。1946年第一次印支战争的开始,给了越南共产主义者一个有利的条件来实施其整个印支地区革命的计划。
尽管在1975年第二次印支战争(越南战争)中,老挝共产主义运动取得了最后胜利,老挝共产主义政党和越南的河内政权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柬埔寨的共产主义运动则完全不同。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分支柬埔寨共产党最早于1951年出现,后来的红色高棉领袖波尔布特则坚称该党于1960年正式成立,因为早期仍是从属于越南共产党。20世纪60年代发展起来的柬埔寨共产党在脱离越南取得独立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1970~1971年对抗金边的朗诺军人政权的过程中,柬埔寨共产党得到了越南有力的武装支持。然而到了1972年,柬埔寨共产党已经有能力独立战斗了。对于柬埔寨共产党领导而言,与越南的暂时联盟是必要的,但实际上他们视中国为真正的盟友。越南人把控制柬埔寨的希望寄托在越南培训的柬埔寨人身上,这些人1954年离开自己的国家到越南接受共产主义培训。但越南人注定要失望,这些人在1970~1971年间回到柬埔寨,但是柬埔寨共产党领袖却把他们派往前线,因此他们或者惨死战场,或被柬埔寨共产党直接处死。1975年当第二次印支战争结束时,一个坚决反越的柬埔寨共产党在柬埔寨掌握了政权。
1979年越南士兵押送柬埔寨俘虏
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中,法国人利用南部越南来对付越南北部,图为南部越南士兵押送北部俘虏。
1975年4月越南和柬埔寨共产党在与美国的战争中获胜,两国长期争议的边界问题和柬埔寨―中国的密切关系成了主要分歧。尽管过去越南把柬埔寨视为一个重要的缓冲地带,越南还是将他们的部分兵力撤回边界内,确切说,撤回本国境内。但1975年~1976年间越南和红色高棉的边界问题谈判一直不能达成协议。
1977年边界问题成了柬埔寨和越南严重冲突的导火线。持续数月的小冲突之后1977年末爆发全面冲突。越南希望通过支持一个反对派来推翻波尔布特政权的努力失败了。同样地, 1978年越南通过谈判解决争端的希望也变成了泡影。于是,是年年底越南再无耐性,仓促间组建了由柬埔寨人韩桑林领导的“柬埔寨民族解放阵线”,支持其发动对柬埔寨的全面进攻。韩桑林得到越南方面的有力支持,并最终控制了柬埔寨大半国土。有关越南意图的问题再次被提出:越南的这个举动是不是它长期以来扩张倾向的又一个证据?
前车之鉴
关于越南是否具有扩张性的问题并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而且这个问题的提出仅仅是部分反映出人们对历史更深层的思考――那些遥远的历史与当代的因素一样,都有可能是形势发展的动力。
过去一百年中,印支三国还有它们与中国之间的恩怨纠葛、种种历史事件给我们打开了一扇窗,一扇看清楚当代各种事件发展的窗户。当然我们不能把它看成是未来发展的预言书,但确实是具有高度借鉴意义的前车之鉴。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