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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纽约,数千名求职者在人才市场门前排队两个小时,等待开门应聘,当天到场的招聘单位只有40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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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1日,曼谷,“亚洲金大米出口公司”的搬运工人们正在往一艘驶向非洲的船只上搬运大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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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马尼拉,一名工人正在检查卡车旧轮胎,然后卖给二手商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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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4日,伦敦一家餐厅为招揽顾客,决定未来一个月中废除账单,食客愿意付多少钱随意。 |
金融危机发端于美国,然而很快诸如印度或者越南等发展中国家就受到了波及。从发达国家的金融从业人员,到发展中国家的农民工,大家都赶上了“失业潮”。华尔街精英们还能参加谋职派对,但是那些越南农民工、印度工人、巴基斯坦劳工的讲述,就不那么“浪漫”了,而是充满了辛酸。
1 【发达国家】
华尔街失业者开party谋职
自2008年夏雷曼兄弟倒闭以来,全美掀起一股源自华尔街的裁员浪潮,已从金融业波及各个领域。在金融风暴的中心纽约华尔街,寒冬还没有离去,失业的白领们有的“见缝插针”寻找各种机会毛遂自荐;也有人告别伤心地,转行其他领域从头再来。
失业者派对气氛“严肃”
2009年2月的一个傍晚,纽约曼哈顿一所灯光绚丽的酒吧里,衣着光鲜的华尔街精英们举着酒杯畅谈。不过在浪漫的音乐和灯光下,酒吧里的人们表情似乎太过严肃,有人恭恭敬敬的向周围人发放名片,还有人举牌向众人推销自己,因为这是一场“华尔街失业者派对”。
从2008年末至今,曼哈顿已经举办了三场“华尔街失业者派对”。和首场派对的轻松气氛相比,2月这场“失业者派对”显得更加专业严肃,金融形势出现好转迹象前,华尔街的失业者不得不认真把握每一个可能找到工作的机会。
根据组织者的安排,前来招聘的雇主们戴着发光的绿手圈,求职者则都戴着粉红色的手圈,以便在嘈杂的酒吧里也能轻易分辨彼此。人群中,一名戴着粉手圈的年轻男子举着手写牌子走来走去,上面写着“房地产,私募股权经验丰富”。但他高调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因为400多人参加的派对上,招聘方只有十来个人,他们身边都围满了急于推荐自己的失业者。
雷曼高管改行房屋修理
大卫·安宾德来到华尔街已近25年,他先后效力于高盛和美邦公司,之后进入雷曼兄弟银行,被聘为全球支援服务部的高级副总裁。自雷曼破产后,安宾德打算彻底告别华尔街。
“华尔街已不再是从前了。”安宾德说:“投资银行的文化已经成为历史。我不认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历史上几乎每一次风浪过后,华尔街仍辉煌依旧。可是这次事态要严重得多:仅2008年一年,华尔街就失去了26万个工作岗位。
一些失业的金融从业者会成为投资顾问,另一些人则前往地区性小银行谋求职位,还有人则利用在华尔街获得的经验从事其他行业。
凭借在华尔街打拼多年的积蓄,安宾德加盟了一家房屋维修特许经营公司,在新泽西郊区自家附近开一家店。从风光一时的跨国风险投资到修理房屋,安宾德职业转换的落差太大,但在他看来,经历过华尔街的兴衰后,更希望回到家人身边从事稳定的工作。(谢来)
■ 发达国家政策
“把工人留在岗位上”
在发达国家,比如美国,除了大规模的经济刺激计划外,则采取了增加失业救济金,延长发放失业救济金的最长时限和扩大领取失业救济人数规模等方式来应对失业危机。
欧洲国家应对失业的方法则是竭力避免让他们失业。正如亚太经合组织官员斯特凡诺·加贝塔所说,现在的政策是把工人留在工作岗位上,而不是鼓励他们离开。
更多的国家,包括奥地利,丹麦,法国,德国,匈牙利,意大利和西班牙等,是通过鼓励企业缩短工作周期来对抗失业问题。
英国采取的措施则另有特色。政府规定,如果企业雇用并训练那些已经失业6个月以上的员工,企业将得到额外的补贴。
日本的做法从目前来看最遭诟病。去年,政府提议将临时工转为正规员工,但随着经济危机的来临,这一做法显得徒劳无用。农业部甚至提议,把失业者送去农场种田或从事渔业。(颜颖颛)
2 【发展中国家】
农民工和海外劳工“打道回府”
美国的金融精英们可以“重起炉灶另开张”,但是发展中国家的普通工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华尔街“扇动一下蝴蝶的翅膀”,那些发展中国家的建筑工人、矿工和制作外贸产品的工人,就都饭碗不保了。据国际劳工组织的估计,2008年发展中国家的失业人数从800万人增加到1.58亿人,总体的失业率大概在5.9%左右。
越南农民工无奈返乡
28岁的越南农民阮万汉(音译)曾经放下锄头,到胡志明市打工。不过从去年开始,他渐渐发觉此前熟悉的这座被誉为“远东巴黎”的城市开始变得有些陌生。
这种变化首先从他周围开始。曾经衣着光鲜的上司,开着好车的老板,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开始挤公交、搭便车,甚至步行一小时去上班。法式高楼上的霓虹灯点亮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街边等着拉客的摩托车却越来越多。物价开始上涨、股票开始下跌、拿到手的越南盾总觉得少之又少。
后来有一天,阮万汉终于明白了造成这种变化的原因。他起早贪黑地为之奋斗的一座木材加工厂突然倒闭了。而这份工作,是阮万汉养家糊口的唯一来源。回到了越南中部广义省农村老家的阮万汉,边抽着土烟,边发着感叹。“我的很多朋友都在胡志明市找不到工作,他们只好回家了,在老家想找点什么活儿干。”
此时的阮万汉和妻子靠种植蔬菜,并帮别人打工为生,1个月的全部收入只有300万越南盾(相当于170美元)。但很多越南国营企业的工人却对他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胡志明市出口加工区的副主任林万铁(音译)称,在该区大约有24万工人,自去年12月以来,有8000人失去了工作,他们大部分人以前都在日本或韩国企业打工。
不仅越南的大城市被失业潮笼罩,一些以手工业为主的农村地区也感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寒风。
越南官方的数据统计,去年给越南带来8亿多美元外汇收入的手工艺品,出自该国2000多个制作传统工艺品的村庄。如今其中的20%已经停产,还有20%面临破产边缘。
印度失业钻石工人欲自杀
金融危机对亚洲的影响不止在越南,印度的经济也受到了波及,该国传统的出口导向型工业受到的冲击首当其冲。
印度是世界上新兴的钻石加工中心之一。34岁的阿索克·卡哈特曾经靠打磨钻石为生,那时他一个月可以收入140英镑(约等于192美元),靠着这个收入他给家人买房、还贷款。
阿索克是个乐观的人,曾经对未来还抱有很大希望:“以后我准备在印度钻石工业之都苏拉特开一个自己的钻石打磨工厂,尝尝做老板的滋味。”
但这个愿望还没有来得及实现,阿索克就在去年9月失去了工作。原因很简单,钻石打磨厂受到全球经济衰退的影响,钻石订单大幅削减,已经用不了那么多工人了。阿索克和其他数百名员工就这样茫然地走出了工厂的大门。
生活让阿索克每日感叹。“1月18日,一个刚刚获得全A考试证书的十几岁女孩,跳地铁自杀了。”他咳嗽着叹息,又称自己理解这名女孩。阿索克在失业后也曾自杀,他的方式是在半夜喝杀虫剂,幸好被妻子乌沙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才捡回一条命,而自那以后,咳嗽却一直伴随他。“他是一个活泼的人,喜欢和家人共度时光,不过失业后他就变了,变得少言寡语。”乌沙愁眉紧锁。
过去3个月苏拉特的失业钻石工人中,有41人曾试图自杀,阿索克就是其中之一。
巴基斯坦劳工“梦断”迪拜
金融危机的冲击下,也让在外国从事劳务的印度人不得不返国。阿联酋是印度外劳最为集中的国家之一,迪拜更是成了印度人、巴基斯坦人、孟加拉人等多个南亚国家外劳的集散中心。但是,如今这些外国劳工们的汗水白流了。
2008,迪拜沙漠边缘地区一座正在兴建的高层建筑,外墙的玻璃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但是墙上贴着一个告示:该项目将延期,用工需求将减少。
默罕默德·穆尼尔·巴哈达尔明白:自己下个月的工资将是在这儿打工的最后收入。
类似这样的告示,在迪拜的很多工地都有出现。
巴哈达尔来自印度的邻国巴基斯坦,在迪拜做建筑工人。巴哈达尔说:“我们成了金融危机的冤魂了,它已经杀死了我,但我们却还在这里的大街上游荡。”
他曾动过回国的念头,不过后来却下决心再在迪拜待一段时间。用他的话说,原公司还提供工人宿舍供他们住,这就省下了一笔不小的开销。虽然是多人拥挤的上下铺,但总比没有强。“对我们来说,迪拜意味着工作和往国内寄钱,不过现在我所能带回国内的只是坏消息。”
巴哈达尔曾经东拼西凑借了13万巴基斯坦卢比(相当于1650美元),交了中介费,才能在2006年踏上迪拜这片土地。如今还钱的日子快到了。但是,一切似乎都没有办法。“很多公司都歇业了,更多的项目都被取消了,上个月我们将1300名外劳送回了国。”一家公司的经理助理哈耶里·塔班对外透露。(张乐)
■ 发展中国家政策
探索“失业保险”新模式
由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都缺乏覆盖面广泛的失业保险,这些国家应对失业危机的主要途径是建设劳动力密集型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并向贫困家庭进行“有条件的现金补助”,比如印度的措施是加快实施一系列占国民经济比重较大的项目。
当然,一些新兴的经济体也在失业保险体制上进行了有益的尝试,一些国家甚至比发达国家拥有更富创造性的失业保险体系。比如,智利和哥伦比亚,正规部门的工人拥有“个人失业账户”,平时雇主和政府会把失业保险金存入工人的“个人失业账户”,当工人失业之后,可以从这个账户中支取资金自由使用,以渡过难关。
更多的国家,则建立了基于个人账户的“预存养老金体系”。世界银行的罗伯特·霍兹曼表示,如果人们遭到解雇,他们可以从这个账户中预先支取一笔资金,以后则从养老金中扣除。现在,许多发展中国家都在考虑这样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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