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莫斯科投行晋新资本(Renaissance Capital)的全球首席经济学家查尔斯?罗伯逊(Charles Robertson)认为,俄罗斯在科技领域比乍看之下更成功一些。
罗伯逊以俄罗斯版的谷歌(Google) Yandex、以及由亿万富翁爱利舍?乌斯马诺夫(Alisher Usmanov)控股的互联网集团Mail.Ru为例。他还认为,也许不那么直观的是,俄罗斯最大的食品零售商Magnit可以被视为科技公司。
“零售是关于物流和物流管理的行业。Magnit自己发展了这些业务。这些业务的技术含量很高,就像亚马逊(Amazon),”罗伯逊称。
整体而言,他对俄罗斯政府“大力推动”中小企业发展将进一步改善局面抱有希望。
“他们知道在中小企业工作的人太少了,在大企业工作的人太多了。这其中的关键在于让中小企业蓬勃发展,我认为很多中小企业将在科技行业涌现,”罗伯逊称。
莫斯科新经济学院(New Economic School)经济学助理教授康斯坦丁?斯特林(Konstantin Styrin)认为,主要障碍在于法治、产权保护、缺乏独立司法体系等“制度劣质”。
尽管这些缺陷很可能抑制所有行业的活力,但是他认为,由于相对高风险的特性,科技行业对制度质量可能格外敏感。
斯特林认为,“过度监管”是另一个障碍。“企业必须遵守大量的规章制度。很多人认为遵循所有规章制度的代价过于高昂。这意味着每家公司都不得不违反部分法规,因此他们在面对税务、消防等部门的检查时相当脆弱。”
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航空航天学教授、莫斯科的斯科尔科沃理工学院(Skolkovo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的共同创始人爱德华?克劳利(Edward Crawley)则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共产党体制解体。
美国仍然拥有一大批国家实验室和企业研发中心,而俄罗斯的很多类似机构在1991年苏联解体时“彻底关停”了。
其结果是高校与商界之间的桥梁垮塌,创办斯科尔科沃创新中心的初衷就是帮助纠正这种脱节。
“很少有什么行业是你可以从高校得到创意、然后以此打造一家公司的。从技术到产品的成熟过程通常需要一些中间步骤,”克劳利称。
他认为,同样拥有受人尊敬的学术科学传统、但在孕育科技企业方面鲜有建树的英国受制于同样的问题。科技企业在英国股市的市值占比仅为区区1.5%。
“俄罗斯和英国的体制之间存在一些相似性,英国也拥有出色的大学和经营有方的工业,(但两者之间)也没有衔接,”克劳利教授称。
2003年至2006年间,克劳利曾担任剑桥—麻省理工研究院(Cambridge-MIT Institute,与剑桥共同成立的合资企业)的执行董事。他欢迎英国政府创建一系列“弹射中心”(catapult centre)以解决这种脱节的举措。
尽管俄罗斯存在问题,但克劳利教授认为该国在“低资本化”行业发展科技公司方面还是有一些成功,比如Yandex和私有的数据安全集团卡巴斯基实验室(Kaspersky Lab)。
他认为,俄罗斯也保留了其在少数战略性产业(比如航空、核能源和空间技术)的“卓越”,同时该国在保持中介链活力方面做得比较好。
专注金融科技的风险资本集团沃斯托克新兴金融(Vostok Emerging Finance)的董事总经理戴维?南戈尔(David Nangle)认为,俄罗斯的困难不仅在于技术商业化。
“即使你考虑科技以外的领域,俄罗斯人在出口方面也鲜有建树。出自俄罗斯的全球品牌少之又少。它输出了优秀人才,但品牌和技术不行,”曾在俄罗斯生活了6年的南戈尔称。
他指出,硅谷和以色列科技行业有很多来自前苏联的首席技术官,比如PayPal联合创始人马克斯?莱文奇恩(Max Levchin),这似乎表明俄罗斯能够源源不断地培养人才。
他认为,问题是俄罗斯没有像硅谷那样“让人施展才华的环境”,硅谷拥有“便利的营商条件、无惧失败、以及一切皆有可能的信念”。
另外,硅谷拥有充足的资本,南戈尔称这是俄罗斯科技企业得不到的。
“很难说服全球资本支持俄罗斯的年轻企业,尽管它们愿意在其他一些国家投入巨资,”他称。
“很多全球私人股本公司都准备看看亚洲和巴西等其他新兴市场,但是目前并未考虑俄罗斯。我上周去了巴基斯坦,全球(投资者)正开始投资那里,”南戈尔 称。他自己的公司正努力逆势而行,投资了在伦敦上市的在线金融零售服务提供商TCS Group Holding(以Tinkoff为品牌)以及处于发展初期的商家支付公司Revo。
尽管目前西方因乌克兰冲突而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使情况变得复杂,但南戈尔称,即使是在制裁之前也有很多投资者担心俄罗斯的企业治理,尽管他辩称这是很多新兴市场普遍存在的问题。
他仍然相信俄罗斯的在线、电子商务和一般技术行业存在中期机遇,并以TCS和Yandex之类的公司为例证。不过,他担心俄罗斯可能已经错过了全面恢复冷战时代实力的机遇之窗。
“总的来说,我认为它失去了重大机遇。俄罗斯原本可以和美国并驾齐驱,打造另一个硅谷。亚洲的教育体系将会碾压世界,更别提俄罗斯了,”南戈尔称。他预测亚洲将在一代人时间里主导科技领域。
至少克劳利教授更乐观些。他称,俄罗斯的理科教育仍然强大,至少在硕士级别或以下是如此,“我们斯科尔科沃可以吸引到的学生的水准与MIT、剑桥和牛津不相上下”。
特别是,他认为俄罗斯在应用数学方面保持的强大实力,最终将使其IT网络、IT安全和数据分析等领域取得成就。(史蒂夫?约翰逊 报道。译者/马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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