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前记者格伦·格林沃尔德
2013年6月5日,美国国安局承包商前雇员斯诺登通过英国《卫报》等媒体,踢爆美国大规模秘密监控项目,轰动全球。如今,这场世界最大的泄密事件一周年,媒体再次聚焦。
英国《卫报》前记者格伦·格林沃尔德的这本《无处藏身》是第二本讲述斯诺登泄密事件的书作,其英文版已于2014年5月13日出版,全书272 页,内容详细揭露了格林沃尔德与斯诺登在香港接触的前后真相,而且涉及了“大量斯诺登所提供文件背后的新故事”。目前该书已出中文版。
2012年记者收到斯诺登化名邮件
2012年12月1日,我收到了爱德华·斯诺登发来的第—封电子邮件,当时斯诺登自称“辛西内塔斯”,邮件开头这样说,“对我来说,通讯安全非常重要。”邮件敦促我开始使用PGP密码,以便让“辛西内塔斯”可以传递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辛西内塔斯”说,他曾经到处搜寻我的PGP“公用钥匙”,但就是找不到。他因此断定,我没有使用PGP程序。他对我说,这样一来,任伺与我通信的人都将有危险。他并不主张我把所有通信都加密,但至少应该把加密作为一种选择。
记者嫌麻烦不想安装加密软件
“辛西内塔斯”提到了美国中情局前局长彼得雷乌斯将军的性丑闻。他说,假如彼得雷乌斯把邮件加密,调查者就读不了。他说愿意帮我安装PGP程序。其实我早就想使用加密软件了,但PGP太复杂了,对我这个电脑菜鸟来说更是如此。
我并没有因为“辛西内塔斯”发来的这封邮件而采取行动。因为我经常碰到声称要给我爆猛料的人,最后却不过尔尔。三天后,“辛西内塔斯”再次和我联系,我回邮件说自己没有PGP密码,不知道怎么做。随后,“辛西内塔斯”给我发来了PGP安装步骤以及加密的基本方法。他还说会在使用中给我提供帮助。
记者没领情没反应斯诺登泄气了
尽管我有这个意愿,但还是什么也没做,而且仍然不相信“辛西内塔斯”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辛西内塔斯”后来说,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有些泄气了。他觉得,他准备冒失去自由乃至生命的危险给我美国国安局数千份机密文件,但我却不领情,连装个加密程序都嫌烦。
中间人牵线记者终“上心”
l0个星期后的4月18日,我飞赴纽约,在机场收到了纪录片制片人劳拉·博伊特拉斯发给我的邮件。她说,想就某件事和我谈谈。
我对劳拉发来的任何信息都很重视。我们在我下榻的宾馆餐厅里见了面。在开始谈话前,在劳拉的坚持下,我们挪了两次桌子,以便确保无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劳拉说,她有“极为重要和敏感的事情”要跟我说,安全非常重要。
尽管如此,劳拉还要求我要么卸掉手机电池,要么把手机放回房间。她说,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不过政府真的有能力远程激活手机和便携式电脑,将其用作窃听工具。我的手机电池卸不下来,于是把它拿回房间,然后回到了餐厅。
劳拉说,她收到了—个人发来的匿名邮件,这个人似乎既诚恳,又严肃。他声称,他接触到了一些机密的文件,文件显示美国政府正在监视其公民及世界其它地方的人们。他决心向她透露这些文件,但要求她与我合作,公布和报道这些文件。
劳拉从她的钱包里拿出了几页纸,里面是匿名泄密者发来的两封邮件。在第二封邮件中,匿名泄密者写道,“ 通过了解我们的隐私被侵犯的机制,我们可以获胜。”读完之后,我说,“看来,他是诚心诚意的。”劳拉同意我的看法。
我本能地意识到这名匿名泄密者的政治热情。我感觉到了我和他的相似性。在其中—个段落中,匿名泄密者写道,他正在完成给我提供文件所必须的最后几个步骤,这需要4—6周时间。他让我们等他的消息。
三天后,我和劳拉又见了面。匿名泄密者又发来—封邮件,解释了他公布这些文件的原因。我更加确信匿名泄密者是真诚的。
记者计划飞往中国香港见斯诺登
劳拉给我发来信息,说急需和我谈谈,她说,我们可能必须立即飞到中国香港会见匿名泄密者。这让我吃了一惊,又有些困惑不解。
通过在线交谈,匿名泄密者问我是否可以到中国香港与他见面。我当然答应了。我们在线谈了两个小时。他详细地谈了他的目的。他说:“我想激发一场世界范围的关于隐私、网络自由、国家监控危险的讨论。”
他接着说,希望公布自己的身份。他觉得有义务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以及他想达到的目标。他对我说,他已经写了—份支持隐私、反对监视的宣言,他希望在公布自己的身份后把这份宣言传到网络上,让世界各地的人们签名,显示全球人民都支持保护隐私。
在飞赴香港之前,我想看到一些文件,以便了解匿名泄密人准备泄露的信息的种类。接下来,我在网上花了数天时间,让匿名泄密人指导我安装、使用我看这些文件所需要的程序。搞定程序后,我收到了—个文档,文档里包含大约25份文件。匿名泄密人说,这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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