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大熊猫在头骨、牙齿、毛色等方面与四川大熊猫有别,被认为是更接近于始熊猫的一支,分类学上称其为大熊猫秦岭亚种。目前世界仅存大熊猫1590只左右,其中秦岭亚种的数量为273只。
在佛坪自然保护区的高山深谷里,生长着巴山木竹、秦岭箭竹等十余种竹类植物,茂密的竹林为大熊猫提供了丰盛的食物。秦岭大熊猫的栖息地以佛坪为中心,向毗邻的洋县、周至、太白以及宁陕、留坝等地延伸。
秦岭的地表水资源极其丰富,滋养了近两百条大江大河,是一座巨型的绿色水库。横贯东西的秦岭位于中国中部地区,是长江水系与黄河水系、亚热带与温暖带、湿润区与半湿润区等的分界线,具有生物多样性保育、水源地涵养等多种作用。
竹子的周期性开花死亡、人为的捕捉猎杀和疾病困扰等因素都困扰着野生大熊猫种群数量的恢复,但最紧迫的威胁仍来自栖息地的支离破碎
这是2008年3月一个晴朗的下午,我回到了久违的长青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春天正是熊猫的发情期,也是最容易看到熊猫的季节,也许有机会!我匆忙放下行李,准备赶到山上去碰碰运气。
刚一踏入张家湾的竹林,就听到山坡上有“嗷嗷”的鸣叫声,比犬吠更加洪亮,是正在发情的熊猫!
这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混杂了湿润的腐植土、清新的竹叶以及动物激素的气味,仿佛突然触发了我脑海中沉睡已久的某个开关,身体顿时轻松起来,两条腿由着这感觉指引,飞奔上了山,很久没有爬山也丝毫不觉得累。没多久我站在了一个小山梁上,四周寂静无声,隐隐之中感觉到似有什么要发生。于是,我在地上坐下来,仔细倾听。竹林里非常安静。我屏住呼吸,在四周茂密的竹林间一点点搜寻。突然间,一束目光将我击中,迎着看去,在距我不足五米处,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竹叶的缝隙中若隐若现,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兴奋的心情有如1985年第一次在野外见到熊猫一样!
显然,熊猫早就看到了我,但它没有像大部分野生动物见到人那样仓皇逃离,而是安静地半卧着,目光专注而安详。这目光也很熟悉,我试图回忆当年那一只只朝夕相处的熊猫。我最后一次在野外跟踪熊猫是12年前,如果大多数熊猫今天还活着,恐怕都已经是耄耋之年了,除非是小三。难道是小三?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轻轻地呼唤:“小三,三三?”熊猫似乎愣了一下,继而放松下来,坦然地和我相对而视。
那一刹那, 12年前的场景似在眼前,那熊猫的眼神也分明透露出若有若无的亲近。森林里只有我和熊猫,还有穿越的时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站起身,像12年前一样,拍拍身上的泥土,攀着竹子,踩着栎树和杉树厚厚的落叶下山了。
从1985年到2000年之间,在我人生的这15年里,我是与熊猫一起度过的,其中的7年就是在秦岭南坡的这条山谷里,那时这里还是一个森工局――陕西长青林业局。我大部分的时间穿行在这片竹林里,记录熊猫每天如何吃,如何行,近距离观察野生熊猫母亲如何把她的新生幼仔哺养长大。只有深入了解熊猫生存的需求,才有可能有效地保护它们。那是我人生中极其难得且前所未有的一段经历。
在野外观察熊猫很不容易,因为它们很难看得到。千百年来和人类交往的经历让熊猫学会了生存之道:躲避人类。看不到熊猫,对研究而言是巨大的障碍。因此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办法接近熊猫,打破它们的戒心,成为它们的朋友。
熊猫是独居的动物,发情期之外个体间谋面很少。竹林又非常茂密,有时熊猫在两米之外吃竹子也只能闻其声。幸运的是,它们食量很大,快吃快拉,每天要排出近百团粪便,这给跟踪熊猫提供了最初的线索。时间一长,我们凭粪便就可以大致分辨出周围有几只熊猫,以及它们的活动范围。渐渐地,我开始听到熊猫的叫声,闻到它们留下的嗅味,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幸运时也有偶遇,但总是匆匆一瞥。熊猫就像森林里的精灵一样,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有一天,我从山上下来时迎面碰上了一只个头很大的熊猫,它正在距我30米开外的雪地上吃竹子。我停下脚步试图慢慢接近,而熊猫和往常一样,扔下手中的竹子就要转身逃走。如何才能让它了解我的善意呢?情急之下,我的嘴中不由自主发出了熊猫的叫声!我尽量让叫声温柔和缓,希望它能听得懂其中的含义。出乎我的意料,听见叫声后熊猫停下了匆忙逃离的脚步,它低下头,似乎有点疑惑,不知如何反应是好。停顿了几分钟后,熊猫开始轻轻地回叫,它一边叫着,一边慢慢移动身体,消失在了竹林里。这场际遇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也许可以用叫声和熊猫交流。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