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重新开始”的文明循环论
与我们熟悉的文明从低级到高级,无限往前发展的东方观念有所不同,西方社会普遍认同“文明循环论”。其要义为:地球曾经存在过高度文明,因为各种原因(大洪水或其它灾难被毁灭);现今的文明是重新发展出来的,也会随着灾难的来临而毁灭。这些说法不仅吸引着宗教家,许多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未来学家对此的兴趣也具有长期性。在近年流行的科幻小说《三体》中,作者将末日看做一种归零,归零者认为宇宙太失败了,不如重新开始。
狂想家的“绝世天劫”论层出不穷
美国作家迪姆•拉哈亚和杰瑞•简肯斯在十多年前出版的宗教幻想系列小说《末世迷踪》,描述了在世界末日来临时,善与恶、基督与魔鬼的战斗。这套书问世以来,已经出版了十多集,销量达到6000万册,被人誉为自《圣经》以来发行量最大的书。美国《科学杂志》总结的十大未兑现世界末日语言中,迄今最久远的是 1806年,英国利兹一只母鸡下的蛋上居然刻有“救世主要回来了”这样的字样。亦有媒体整理出30个落空的末日预言,如今都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CNN 和《时代》周刊在2002年的民意调查表明,59%的基督徒和77%的基督教福音派相信,《圣经•启示录》中预言的事情会发生。美国政治评论家凯文•菲利普斯《美国神权》提供了另类视角,他认为神权已经逐步演变成为一种政治和政府行为,比如,美国之所以仇视萨达姆,是因为许多美国右翼教徒将他当成“反基督”的化身;许多美国人对以色列情有独衷,因为他们相信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建国,重新恢复了在《圣经》中的地域,是基督降临的先兆;许多美国人对全球气候变暖、环境恶化、能源紧缺、美国政府债台高筑毫不关心,因为他们相信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人类乐此不疲的在电影里用各种方式“毁灭”着地球与地球上一切生物,从不“寂寞”,最近一个世界末日的时间也是由电影《2012》传播的。
对个人无法控制的事情累积焦虑
科学并不会让过分着迷与世界末日的我们获得免疫,即使有作用,也只是给了我们更多忧虑。《科学美国人》杂志在2010年特刊《终结》中指出,最狂热最有说服力的预言者中,科学家并不在少数。Sun公司前首席科学家Bill Joy曾警告说不受控制的纳米机器人将会消耗掉地球上的一切;天文学家Royal Martin Rees曾公开打赌说意外发生或故意引发的生物学灾难到2020年将会杀死至少一百万人……此类预言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对个人无法控制的事情的焦虑累积,以及由此滋生的末日恐惧。
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社会学家,《世界末日―从古代到现代化帝国》一书作者John R. Hall说,在近十年,文明遭受了更多根本性的威胁,在9•11和全球经济衰退,以及BP原油泄露等类似事件之后,人们开始怀疑(不仅是边缘的狂热者或者是疯子)现代社会是否有能力解决自身问题。“如果世界看上去将会毁灭,如果这么想,这也许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
想像世界的终结让我们觉得自己很特殊
对于受众而言,相信预言被研究者认为是天生模式化思维的结果。“我们天生就会从一个复杂的数据中编织出一个简单的故事――把可怕的事情当做文明结束的先兆。”我们都愿意相信自己生活在一个非凡的年代,甚至可能是人类历史长河中关键的时刻。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心理学家Christenfeld说道:“认为这个时刻非常重要,对于好的,坏的,对于最终人类的结束都是重要的。而这是人类根本的,局限性的视野的一部分”。想像世界的终结让我们觉得自己很特殊
认知失调:花大价钱买的葡萄一定是甜的
美国《时代》周刊最近的文章分析称,通过颇具分量的证据可知,假如世界并未终结,这个末日论的大多数信众也不会丧失他们的虔诚信仰。事实上,末日论的落空只会增强信众的坚定信念。按照美国社会心理学家利昂-费斯廷格的认知失调理论,我们为某个观点付出的越多,就越不可能在反证面前抛弃它。换言之,如果我们花大价钱买了一串葡萄,我们会觉得它很甜;但如果有人抢先买走了,我们就会认为葡萄应该是酸的。
与认知失调的理论相关的著名案例是,1954年9月美国一个末日教派向信徒宣称上帝的旨意:1955年12月25日洪水将摧毁世界,而飞碟会来拯救他们。预言破产后,那些变卖家产、损失惨重、认知失调的信徒不仅没有幡然醒悟,反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仰,接受了一个新的预言:他们的奉献和虔诚感天动地,使得上帝改变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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