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经受过巴西职业联赛考验的中场球员,对于巴西队和中国队的意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我从内心深处来讲,当然希望他能够代表我的祖国比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来到巴西20多年,一直都没有拿巴西护照。”周开旗说。
52岁的广州人周开旗如今生活在圣保罗。说到他的时候,圣保罗华人圈子里的朋友们大多都会提起他有5个儿子。现在事业已经步入正轨的他,正在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培养自己中巴混血的第4个儿子Davidy成为职业球员这件事情上。
中国驻巴西使馆队,后排右起第四人是Davidy
一个中国父亲和一个巴西儿子的足球梦,一个拥有巴西面孔的年轻人有可能成为中国国脚,这,就是我们即将讲述的这个故事里独特的地方。
巴西生活从修表开始
周开旗当初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离开广州的理由。毕业后不久,二十四五岁的他就已经成为广东省外贸协会一个部门的副主任。
之所以一定要到遥远的巴西来淘金,是因为当时的妻子怀孕了,她希望投奔在巴拉圭与巴西边境一个叫作东方市的地方做生意的亲戚。
因为不是独生子女,就算自己出国了,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可以照顾父母,所以周开旗的决心下得相对容易些。而且,他本身就来自一个华侨家庭,父亲是新加坡归侨,母亲则是泰国归侨。父母二人属于响应号召回国建设家乡的那一批人,周开旗对于出国闯荡也并不算陌生。
离开意味着人生轨迹的彻底改变。这个曾经做过领导的年轻人,开始了自己两眼一抹黑的海外生活。“当时在前妻舅舅的饭店里待着,每天就双手插在口袋里无所事事。后来他实在看不惯我那个样子,让我出去找找看自己能做什么工作。”周开旗说。
一个语言不通的中国人在异国他乡能做什么呢?他看到街上有不少摆摊卖表的人,想起自己算是有门家传钟表修理的手艺,于是决定从这一行开始试一试。“(我看)当时卖表的量那么大,我想肯定有修表生意可做。”
说是会修表,其实也是边做边学,一开始找到一家肯要他的香港老板,而且开出了一天30美元的高薪,“1988年的时候,那是什么概念?”怀着对薪水的向往,周开旗在那里干了3个月,但老板却一直拖欠着他的工资。
这份工作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周开旗的修表手艺在此期间大有长进。他于是自己开了一家修表店,1年之后又开起了手表加工厂,生意最好的时候,厂里请了20个巴西工人。后来,周开旗的生意开始越做越大。
离开广州5年之后,周开旗第一次回到广州,他说自己的的确确有了“衣锦还乡”的感受。但就在离开巴西的三个月里,他的人生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折。他将自己的公司交给前妻的哥哥打理,回来时发现不但所有的流动资金都被前妻的哥哥提走,这位亲戚甚至还以公司的名义借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债务。
周开旗从一个成功的商人,变成了一个不但一无所有而且还要被黑帮追债的人。他和前妻因此渐行渐远,并最终离婚。
在事业和感情遭受双重打击的日子里,周开旗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圣保罗姑娘阿德莉亚娜,生活为他打开了另外一扇窗。
力挺儿子的踢球梦想
周开旗和前妻已经有三个儿子,所以想要个女儿,结果阿德莉亚娜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对于巴西这样一个多民族融合的国家而言,跨国婚姻并不少见,但像周开旗和阿德莉亚娜这样结合17年后仍然相敬如宾的却不算多。
周开旗随妻子搬到了她的家乡圣保罗,虽然此后的生意也曾起起落落,但阿德莉亚娜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阿德莉亚娜出门挣钱支撑起了整个家庭。”他说。
两个背景迥异的人走到一起并不容易,周开旗说他家庭和谐的秘诀在于主动融入巴西的文化,现在他和妻子保持了相同的信仰。
除了大儿子,其他4个儿子如今都和周开旗一起生活。二儿子和三儿子帮他打理一家数码产品店铺。阿德莉亚娜给他生的两个儿子,一个16岁即将成人,一个才6岁。
已经52岁的周开旗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们一家住在圣保罗一个安保设施严密、环境相当不错的小区里。当时买这套140平方米的房子,花了他大约100万巴西雷亚尔(按现汇率折算约为人民币280万元)。
周开旗的家里的通行语言是葡萄牙语,二儿子和三儿子会说粤语和普通话,四儿子只有葡萄牙语比较流利,但也能听懂一些粤语词汇。最小的儿子周东盛语言能力最强,除了葡萄牙语,普通话也说得特别流利,因为周开旗送他上了两所学校,分别接受巴西教育和中式教育。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