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晨,你有没有起来看伦敦奥运的开幕式?不管你看,还是不看,奥运大幕都照常拉开了。伦敦时间开始,又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说奥运是游戏,没有半点轻慢的意思。“奥运”这两个字,在很多中国人心中 ,是神圣的、庄重的。特别是经过北京奥运,无与伦比的中国叙事,给这种神圣和庄重,又增加了太多分量。
不过,奥运的北京时间早过去了,北京离伦敦也实在太远了。现在,不妨可以换种心情,来看待伦敦奥运。轻松不是轻慢,游戏也不代表缺乏尊重,也不意味着没有价值。
英国人在伦敦奥运面前,就很淡定。英国有项大型民意测验就称,有12%的伦敦人希望在奥运期间,远离巨大的人流,外出度假。他们把奥运当做是别人的游戏,与自己无关。这样的独立心态没什么不好。
不是每个国家的人都那么喜欢看热闹。喜欢爱看热闹的人,到最后会发现,热闹是别人的,自己什么也没有。到那时甚至还会发现,自己也成了游戏里的一颗棋子。
普通人很淡定,倒也容易理解。有些人淡定,就超越很多中国人的常规想象了。比如,英国有个著名歌星,叫罗比威廉姆斯,不久前,他主动退出了伦敦奥运会闭幕式的表演。奥运会是绝对的世界大舞台,威廉姆斯纵然是巨星,也应珍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不过在威廉姆斯心中,事业没有亲情重要。闭幕式期间,正好就是他妻子的预产期,他更愿意守在妻子身边,一起迎接他们孩子的出生。很多中国人也许还会很纳闷,参加闭幕式表演,是国家集体的需要呀。怎么能守在妻子身边等着生孩子,只顾小我,只讲自我,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吧。
“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公民”。守在即将分娩的妻子身边,是起码的人性。一个人,如果连亲情人性都弄丢了,恐怕也当不好合格的公民。威廉姆斯以人的身份服从了人性,以公民的身份选择了不服从,这是真正的大淡定,是大境界。
罗比威廉姆斯还让我想到另外一个演员,这里不想提他的名字。他就在我所生活的重庆,是个老人。去年,这位老人作为“唱读讲传”进京演出团的成员,要到北京唱红歌。进京前,90多岁的母亲不幸去世。这位老人忍住悲伤,把老娘后事托付他人,坚持离开参加演出。他说,那是“代表重庆三千万人民,从大局出发”。当时有人感动,有人震惊。难道,集体组织与人性伦理之间,真的需要这样的落差?
作为一名重庆人,我从来,我永远,也不需要被一个放下老娘后事的人去“代表”。亲情伦理,要比某些所谓的大局意识重要得多。所以,看到罗比威廉姆斯去守护妻儿,我觉得那是最好的选择,奥运再神圣,再庄严,还是人的游戏,而不能去游戏人。当然,要不游戏人,首先就要求,权力在这种游戏面前,首先也是人,是平等的人。
鲍里斯约翰逊,伦敦市长。他就曾和数百万人一样,参与到网上购买门票的行列。只不过,首轮抽签结果显示他没有中签,他只得继续在网上申请。一个堂堂大市长,在奥运会面前,绝对说得上话,要搞张小小门票,竟然也会这么犯难。这真不是笑话,因为在这样的游戏面前,市长也没有特权。不只是市长,在奥运期间,奥运官员得像民众一样搭乘地铁出行,他们没有专用通道。
一场游戏,如果没有特权操控,没有特供照顾,让每个人都能自主选择,自由参与。这对每个人来说,才会是真正有意义的人生游戏,他们自己不会觉得是在游戏人生,更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被别人游戏。那么,现在,进入奥运的伦敦时间,我们也可以开始自己的游戏了。(作者:单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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