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说起吸毒经历,古雨掩面哭泣。A12-A13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孟祥超
古雨将儿子的绘画作品贴在家里的墙上。
6月22日,古雨在家刷“清洁纸”,她以此谋生。
■ 人物简介
古雨,42岁,出生在云南省昆明市一工薪家庭,有两个哥哥,大哥染有毒瘾。
她中学开始训练篮球,后来,到云南省篮球队的青年队,打组织后卫。
1989年,20岁的古雨考取云南财贸学院,学工商财会专业,担任班长,学生会主席。
1993年,大学毕业后,她被推荐到昆明市一个区的财政局,在局长办公室工作。“那时,单位里都说科室里来了个靓妞。”身高1.68米的她,皮肤白皙,收入充裕。
1995年染上毒瘾,她便从“富姐”变成赤贫。其间,多次戒毒,又多次复吸。如今,已经戒毒近10年,在社区做帮教工作,劝诫其他吸毒人员远离毒品。
6月22日,昆明,小雨。
42岁的古雨,坐在卧室里,在一块模板上刷着廉价墨水,然后用一张红纸蒙上去、揭下来。这是她现在的工作,印刷祭祀时用的“清洁纸”。
她一天工作10个小时,刷几千张纸,每张纸能赚一分五厘钱,全家大部分的收入来源于此。
古雨说,如果没有吸毒,她现在“起码也是个财政局的中层干部”,或许还有宽敞的办公室、私家车和大房子。
吸毒,让她毁掉了美貌,也丢掉了在昆明市某区财政局的一份工作。经过多次戒毒,如今,她已戒毒近10年,在社区担任劝诫工作,以自己的经历劝说别人远离毒品。
从“富姐”到赤贫
1995年,古雨第一次见到海洛因。
古雨说,当时,在昆明市一区财政局工作的她,感觉常遭领导刁难。“老局长调走了,新局长不愿意用原来的人。”她在业余时间结识了新的朋友圈子:有银行的,税务的,还有做生意的朋友。
有一天,她到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家里玩,朋友的朋友带来一包海洛因。当时,26岁的古雨,第一次接触到毒品。此后,染上了毒瘾,每天她要花50元去买。
毒瘾发作时,“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头”。买不到毒品,古雨坐立不安、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每天上班前,古雨要先吸食毒品,从一天吸食一次毒品,逐渐变成一两个小时发作一次。后来,她已无心上班,心里想的是“今天能否有存货”,“明天到哪里买毒品”。
古雨说,她那时攒下的钱加起来能有四五万。帮他戒毒的街道办事处冒警官说,那时,云南每平米房价几百元,她的钱能买两栋小面积的楼房,她算是个“富姐”。
除此,她还接了4家公司的兼职,帮对方做账,每月下来能有两三千元额外收入,但这仍不够她的毒资。
“这么多首饰都卖了。”6月20日,在采访中,古雨两手合拢比划着说,那时她的金链子、耳环要两手捧在一起才能盛下,全被她变卖,换成了毒品。
两年间,积蓄花费殆尽,古雨从“富姐”变成了赤贫,她几乎再不买衣服,不买首饰,追求她的人也被抛在一边,心里只有毒品。
皮肤也变得越发暗黄。为此,她只能涂抹更多的化妆品,用来遮盖她的脸。
当时,古雨的父母家住在昆明得月桥社区,社区主任张寿萍记得,上世纪90年代的得月桥社区内,有一个大市场,人员关系复杂,很多家庭有人吸食毒品,当时有居民说,“谁也不要笑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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