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告诉北青报记者,这位“师兄”早上把两人从住处带到乞讨的天桥,然后就“玩去了”,直到晚高峰过了才把两人带回家。在此期间,“师兄”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将两个老人罐子里的钱收走。
从传媒大学到高碑店不足十平方米的住处大约有一站地,沿途的一位商户说,“师兄”会用一根竹竿或者一根绳子牵着两个老人,而且走路的速度相当快,“就像牵着狗一样”。
在老李看来,“师兄”的琴比自己拉得好得多,他非常信任“师兄”。
但老人邻居说,“师兄”对待两名老人的态度“让我们邻居都看不过去”。她和两位老人做邻居已经有七八年了,老人的家里只有一口连体锅,每天晚上回来“师兄” 就给两位老人煮一点挂面,从来没见过炒菜。邻居则说,“师兄”并不穷,她时不时看到“师兄”把老人带走之后,另买食物自己吃。
工资
“有一次我看见他带着一桶油回来,我以为是给老头带的,可他带到自己租的地方去了。”韩老汉的邻居说,“师兄”有一台洗衣机,但是从来没给两个老人洗过衣服。老李说,洗衣机是师父韩老汉买的,但这台洗衣机师徒二人都用不了。
“你给老人吃的可以,别给钱,钱都到这‘师兄’那儿了。”面对来访的传媒大学学生,邻居曾这样提醒。
师徒二人挣的钱确实都在“师兄”手里。老李说,自打来到北京,不论每个月能挣多少,只能拿到200元,“这个数10年来没有变过”。
不过,“师兄”似乎对韩老汉更加尊敬,韩老汉每月能拿到600元左右,几年前大约是400元。有一次,有人来找老李学艺,第一次来交了50元订金,第二次来交了450元学费,这些钱都让“师兄”拿走了。尽管如此,老李觉得这是应该的,“是他介绍来的,不给他给谁?”
面对邻居和一些学生的质疑,“师兄”自称有工作,但并不能说出自己工作的地点。“师兄”表示,自己每天给两位老人做“一斤多面条,没钱吃鸡蛋和肉,会买点白菜,但买得很少。”但他表示:“两位老人吃什么我也吃什么。”他也承认自己没有给老人们买过衣服,因为“一件衣服要好几十块钱”。
尾声
尽管每天风吹日晒,只能吃面条,到手的钱也不多,但韩老汉和老李对返乡并不积极。
师徒二人说,每年能够回家乡两次,一次是春节,一次是6月,需要回去帮忙收麦子。因为眼睛不好,要是没有“师兄”的陪伴,两个人无法自己回乡。
韩老汉说,自己有一儿二女,但女儿出嫁后,很少回家来。以前自己和儿子生活在一起,但因为在家“要看儿媳的脸色”,于是决定在北京挣钱养活自己。
老李则一生未娶,他说自己身体残障,不希望娶媳妇给家里添负担。老李早年间很疼爱自己的侄子,因此侄子对自己很好。
“侄子说,‘您当年背我,抱我,喂我吃饭,看着我长大,等您老了,我一定好好照顾您。’”老李回忆,自己在家的时候,侄子亲自为他洗衣服,不让老婆插手。
“就算是被‘师兄’骗了,我们也没办法,毕竟眼瞎,究竟别人给了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老李说,“师兄”每月给自己的200多元钱,并不是直接交到手上,而是交给侄子。他说,自己在老家有房,回家的话侄子也会照顾自己,但不希望成为家里的累赘。
韩老汉则说,自己已经73岁了,最多再拉个一两年。被问到回老家做什么时,他只是蜷缩着身子,抱着二胡,抽着烟,闭口不答。文/本报记者屈畅通讯员刘罗军徐叶张舜尧熊隽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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