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11月15日中午11时许,事发前两小时,朱晨广到陈高山家,让他去院子里挑挑有没有能用的碗、盆等,这是老人最后一次走出房间。
多位邻居说,出事前大概一个月,朱晨广和周发丽的女儿发生争执,警察和居委会都来调解。
这次冲突后,街坊们看到,朱晨广的额头左侧受伤,缠了纱布,脸上一块淤青。大家打招呼问怎么回事,他勉强笑笑,“马上好了,马上好了。”
事发后,老人和子女间各种版本的矛盾在街巷间流传,但被老太太二儿子一家驳斥。“老人脾气是有些怪,但是我们相处很好。”
邻居们发现,那次与子女发生争执后,老头儿变得怪异。他拿着锅碗瓢盆,逐个敲开左邻右舍的门,“你们收下吧,这些我用不上了。”
开广告打印店的刘女士说,老头儿来过三趟。第一次拿着大汤碗和几只小碗;第二次拿一个头盔;第三次拿一个铁桶和一个防水漆涂料桶。
刘女士拗不过去,留下了防水漆涂料桶。
正是在这段时间,朱晨广给好友徐嘉宝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来看看自己。
徐感觉不妙,猜他又和对方的子女闹矛盾了,可是徐的妻子突发脑梗,走不开。
他错过了最后一次见到朋友的机会。
事发的15日上午,朱晨广在院子放了张小桌子,摆上贡品,还放了800块钱。邻居陈高山问他这是做什么,“妻子身体不好,要向上天祈福,”朱晨广回答。
陈高山是福建人,不懂当地人的习俗。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祭祀死人的。
15日下午两点钟左右,邻居家上小学的孩子跑回家,告诉父母:朱晨广家冒烟了。
赶来灭火的邻居陈高山用干粉灭火器往里喷,用完了八罐,厅堂里的火丝毫没有减弱。后来,消防人员从屋里抬出煤气罐,阀门不见的煤气罐滋滋冒火。
直到这时,陈高山恍然大悟,想起那两封感谢信。
出事前大约一个月,朱晨广在院门上贴了两张打印的A4纸,一张以老伴儿的口吻写道,感谢老头儿这么多年的照顾。另一张是老头儿感谢左邻右舍的照顾,马上就要走了。
而绝大多数街坊们,也是从两封感谢信的落款上,知道老两口的名字:朱晨广和周发丽。
(注:为尊重逝者,两位老人的名字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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