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帅哥、黑瘦民工聊天 让我知道中国农村的真相

　　单位办公楼外墙装修，施工队进驻。除少数管理人员外，干活的是农民工。他们整天出出进进干活，与单位这些城里人几乎没交流。同事们视他们为无物，只是一群干活的机器似的。我在院中与同事一起走时，有几个农民工与我热情地打招呼，所以同事很奇怪，问我为什么认识他们。我在与同事说起这些农民工时，同事对他们几乎无知，连了解的兴趣都没有。我感觉到，这种农民工与城市市民的差距和隔阂甚至偏见是相当深的。因为我来自农村，以前接触的人与他们没什么差别。所以，有机会就与他们聊几句，有了一些交流，他们也愿意与我这个“城里人”多说几句。

　　我了解的这些农民工来自河北、河南农村。我比较有兴趣了解他们老家的情况，有的与我的想法差不多，有的让我完全是头次听说。

　　农民工甲，30到40岁之间。河北人。长相相当标致英俊。我在想，如果在学校书堆里熏陶几个月，真正的帅哥气质。一个人在京打工，孩子（女孩）老婆在老家。家里三口人，只有7分地。自觉生活担子重。我问什么原因。他说，一是农业收入几乎可以忽略，完全靠他打工的收入。田地少的原因是结婚独立，几兄弟和父母分开后给了一点，因为多年的承包制度没变，家庭和人口变动，土地面积没有变。其妻在家几乎没有别的收入，只带孩子。所以他一人要养3个人（包括他自己，父母目前不需要他赡养）。我问，想不想再生一个。他说，一个养起来都困难，不想再要了。他一个月收入如果出满工，也不过四五千元，管吃住。当然，吃住很差。因为老板不舍得花钱。我问孩子上学的情况，他说一学期得几千。他这一说我心里充满了狐疑。我的孩子上小学，除了午饭钱，交的钱很少啊。他说，主要是现在学校不收学费了，反倒是巧立名目，收这费那费的，一学期也得二三千不等。没人管？谁管？几乎没人管。至于教学质量，更是没法保证。小伙子人长得结实，孩子小老人年纪不大，还过得去。我说，老家没地，能在城里住吗？他说那更难。做什么？靠他一人，他信心不足。现在这形势，活少了。

　　农民工乙，50多，不到60岁的样子，河南濮阳人。黑瘦黑瘦的，身体看来很好，是一张嘴说话就笑的那种人。我说，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打工？他说，不出来不行啊，家里农活的收入少，缺钱用啊。老人说有一个儿子正在郑州读大学四年级，准备考研究生。儿子上学得用钱，准备考研究生一时半会儿还得花。将来工作了，怎么也得准备首付买个房子。我说到时搞对象结婚还不得准备？他说，在农村不就得准备嘛。像北京这样就不想，能在郑州安家就不错了。我问，家里还有田地吗。他说有。农忙了的时候还得回去。不过时间不长，不能耽误这边的事。他家的地稍多一点，与另一家合伙置办了几种小型农机。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几家合起来买，你买这种，我买那种？他说，不行啊。买的时候，价格不一样，保养还得花钱，使用时时间不好安排，谁来操作机器，都是问题；自己的机器自己开就完了，再去给别人做，自己的其他事就放下了；还有，花费多了少了不好算，还不如自己买来自己用不省钱省心。我说，这一来成本多高啊。他说，那没法子。要是过去集体那就好办了。我问，那现在再搞集体行不行？他说，那当然好啊。打工的种田的都踏踏实实的，也好（这可能是一种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