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支离破碎
昨日下午,四兄妹的大姑赶到茨竹村后坐在地上大哭,她责怪弟妹的离开,认为父母感情破裂,母亲离开是压垮侄子、侄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兄妹的姑姑张方必介绍,老大是在老家出生,其余3个女孩都是张方其夫妇在海南打工时出生。2011年建房子花了十多万,几乎用光了张方其在海南打工七八年攒下的积蓄。
张方其夫妇把孩子们带回了家。茨竹村村干部说,当时张方其到村里主动交了9900块的超生费。
房子建好后,家里经济有些紧张,张方其再次外出打工,并留下妻子在家带孩子。
村民们说,张方其夫妇的感情在2013年彻底破裂。孩子母亲任希芬离家出走,张方其独自带着四兄妹生活。如今虽未离婚,但任希芬已组建新的家庭。
部分村民就此评价,孩子的母亲没什么文化,估计是受了哄骗。村民说,去年3月的一天晚上,任希芬曾回到家中收拾衣服要走,张方其上前试图制止,结果致妻子头摔在墙上住院,张方其还每天都背着小女儿去看她。几天后,任希芬悄悄离开,再也没有出现。
据多名村民介绍,任希芬的新家也在茨竹村,离四兄妹的家仅一公里,村民说,“孩子们以前有时去那边玩。”
张方必介绍,孩子们的爷爷奶奶已去世多年,家里亲戚几乎都外出打工。而感情破裂后,任希芬几乎不和孩子们联系,孩子和外公外婆也断了来往。任希芬离开后,张方其曾回到家中照顾孩子,但4个孩子的抚养压力,让张方其在去年8月收完玉米后再次外出打工,四兄妹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张方必说,四兄妹出事后,他们曾给孩子的姨妈打电话,让其转告任希芬,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昨日上午,七星关区政府发通报称,死者母亲已联系上,已派人前往所在地将其接回。
建不起的沟通
茨竹村有村民2480余人,有1300多人常年在外打工,仅四兄妹就读的田坎中心小学就有158名留守儿童。
在兄妹们的班主任的印象里,9岁和8岁的妹妹一直乖巧,只是13岁的小刚调皮些,偶尔不写作业,偶尔逃课,但最后都还会来。
而且孩子们数学、语文能考六七十分。在当地农村的学校,考到80分,就算优等生了。
然而,5月8日是周五,四兄妹全都没有出现在学校。
班主任杨小琴辗转找到邻居杨昌秀的电话,让她帮忙看看孩子们是否在家。杨去村子东头找来在别家吃宴席的二爷爷张仕贵,“孩子的二爷爷有没有去找孩子,我不知道。”杨昌秀说。
5月11日,周一,下午3点,田坎中心小学的老师杨小琴、张敏、陈玲和学校教务处主任张华明、办公室主任潘汶一起去家访,可不管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答。
杨小琴说,她认为孩子们是故意不开门,于是还曾让两名同班同学回家路过时去喊四兄妹一声。俩学生后来回复老师,“他们都在家。”
杨小琴一行人便去找四兄妹的二爷爷张仕贵,可张仕贵也表示无能为力,“没法和他们家沟通。”
自杀计划已久?
6月9日晚上约11点,给新房子铺房板的张启付刚躺在工地的石堆上准备打盹,便听到西边不远处一声闷响,随后传来微弱的哼哼声。他怕野猪践踏庄稼,赶紧翻身起来,循着声音走过去。
张启付的手电筒光扫到小刚,他侧躺在楼前空地上,赤着脚,头朝南,脸向东,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额头。他穿着常穿的脏兮兮黑色长T恤,裤腿都已开线。他紧闭着眼,嘴边吐着液体,沾湿了头发,呕吐物里没有饭菜,没有血。
“没敢走近,也没闻到什么气味。”张启付说,小刚拳着手,手脚微微抽搐,没几分钟,就一动不动了。“救护车赶到时,都已没气了。”
张启付抬头看到,顶楼的两扇小窗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东边的窗口,一个女孩双手搭在窗台,头已抬不起来。“你把哥哥抽(推)下来的?”张启付问,“不是”,女孩哼哼着回答。约一分钟,女孩就从窗台上滑了下去。
张启付拨打了110和120。
那两道门还是紧紧地锁着。张启付说,警察和医护人员费了大劲拉开里外两道推拉门,将3个女孩抬上救护车。
昨晚,据贵州警方披露,小刚留有一份遗书,大意是: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好,但是我该走了。后边内容大概意思是:这件事情其实计划了很久,今天是该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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