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11日来到孩子们的家看到,这是一栋位于路边的3层小楼,一楼基本空置,二楼一个房间凌乱地摆放着沙发和电视,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堆着3麻袋玉米,大概有 1000来斤,还有一个房间放着一些腊肉。三楼是4兄妹住的地方,记者在这里发现一个木桶,其中盛着玉米饭,地上还晒着四季豆。房屋后面有一个猪圈,里面养着2头猪。
田坎中心小学的幼儿园小班班主任吴涵丹记得,6月9日下午第一节休息课,张家四兄妹中最小的妹妹小微,还开心地在操场上玩呼啦圈,没有任何异常。
然而,从5月8日开始,张家兄妹中的大哥小刚,和两个妹妹小玉、小秀已有32天没出现在课堂了。小微曾对哥哥姐姐的班主任解释,“哥哥姐姐在家里睡觉、做事情。”
5月11日,三位班主任曾到张家家访,多次敲门也没得到回应。
住在四兄妹家西边80米处的二爷爷张仕贵回忆,事发当天6月9日晚约10点,曾有政府工作人员来敲他的门,“有十来个人,和我说,他们已经去孩子家中做过工作,让他们去上学,孩子也答应了。”
张仕贵当时也没来得及问工作人员是怎么和孩子说的。他们离开后大约半小时,躺下的张仕贵再次被敲门声惊醒,邻居张启付慌慌张张跑来告诉他:“孩子出事了。”
茨竹村的孤岛
一到夜晚,毕节市七星关区田坎乡茨竹村便被山里的雾气笼罩,静得能听到蚊虫扑扇翅膀的声音。以往每到晚上,那栋公路边白色小楼顶楼的两扇窗户就会亮起昏黄的灯光,那是四兄妹们睡觉的房间。
但对临近的村民来说,那楼是一座“孤岛”,没人能进入四兄妹的“岛”。一道玻璃推拉门,再加外面两扇不锈钢推拉门,四兄妹把自己锁在这两道门内的世界里。
村民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四兄妹对外界一直充满戒备。
有时,有村民会听到顶楼传来说话声,当走近敲门时,顶楼的灯会立即熄灭,楼内变得悄无声息。
村民不记得四兄妹邀请小伙伴到家玩,甚至怀疑根本没有小伙伴,似乎兄妹四人就是最好的玩伴。
住在四兄妹斜对门的杨昌秀介绍,四兄妹在世的最后几个月,只在晚上7点多才出来在门口玩一会儿,但一看到有人过来,就马上转身跑回屋子。
今年4月5日,村民张启付回到茨竹村,在四兄妹家东边的空地上开始建房子。虽然常路过四兄妹家,但张启付却很少看到他们。5月左右,他看到四兄妹在院子里接了一盆水,抓了只蛐蛐按在水里。张启付走过去问“好玩吗?”孩子们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迅速倒掉盆里的水,跑回屋子里插上了门。
另一次,张启付看到四兄妹在小楼的露台上,哥哥似乎拿了一根水管,在往妹妹们身上喷水。
露台是四兄妹经常玩耍的地方。事发的6月9日,晚上大约六七点钟,天刚见黑,一位在山上施肥的村民从远处看到,四兄妹在露台上玩耍,嬉笑声传得很远。
有其父有其子
但在离世前,四兄妹的状态并未引起村民们特别的注意。他们认为,四兄妹或许是遗传了其父张方其的个性。
在村民们的口碑里,张方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见他和哪个村民发生过口角。他很少和人主动搭话,别人问什么,他就回一句,也非常简短。
去年6月,张启付曾到张方其家串门,张方其给他倒了杯白酒。张启付试探着问起他老婆的事,张方其只有两个字“跑了。”“跑到哪里去了?”张方其嘿嘿一笑,没了话。
当时四兄妹在家里跑来跑去,身上的衣服很脏,味道很大。张启付劝张方其给孩子做些好吃的,穿新衣服,张方其应付道“有的,有的”。
脏兮兮,这也是其他村民对四兄妹的印象。据村民介绍,3个大孩子都会做饭了,但没有大人在身边照顾,孩子们经常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小刚的班主任杨小琴称,张方其从来没参加过孩子的家长会,电话也几乎打不通。
杨小琴和这位父亲仅有的两次接触是去年9月份。小刚旷课一周,杨小琴打电话给张方其,才知道小刚离家出走。当时这位父亲对儿子的去向,和离家出走的原因一无所知,在老师的反复询问和督促下才报警,最后他还不好意思地说,“老师,他不读了,我让他退学。”杨小琴说,学校让张方其签了一份告知书,表示已告知并督促家长报警,孩子在外面如果出事,和学校无关。
三天后,张方其带着小刚回到学校。老师问小刚他去了哪,他不回答。张方其保持着沉默,也始终没有说明孩子究竟去了哪。
人们都不清楚父子俩的感情如何,多久通一次电话。村民介绍,小刚曾有一部手机,但一个月前坏了。村民们谁也没见孩子们找谁借过手机,于是猜测这一个月里,他们都与父亲处于失联状态。
张方其的堂弟张方旭说,堂哥性格内向,很少主动和家人联系,即便在外打工,也很少给家人打电话。孩子去世后,家人也一度无法联系到张方其,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昨天上午,据报道,其父亲通过微信回复媒体说:“已经知道家里的事情,明天回家。”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