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纯合租住的房子杂乱不堪,床头、窗台的空酒瓶非常显眼。
徐纯合与家人合影。徐纯合微博截图
45岁的男人,被村人称为“大没脸”,给他介绍工作,他说“天天要熬夜,受不了”。
他喜欢喝酒,一喝了酒就“话多,拍拍打打,总是挑拨你。”
82岁的老太,带着3个5到7岁的孙辈,成为职业乞讨者。
而多次到大连、北京的乞讨经历,使他们成为重点稳控对象。
政府部门并不认可他们“上访”的说法,因为“信访局没有他们的信访记录”。
最终,这个家庭有了一个归宿,村民说,“老太太,孩子也不用遭罪了。”
5月2日一早,徐纯合对母亲说,“妈呀,我心情不好,想去金州老婶家看看。”
没有人知道徐纯合为什么心情不好。在他去世前与之接触的家人和村民看来,45岁的徐纯合“没什么高兴不高兴,一直就这样。”
4月29日中午,徐纯合带着母亲和三个孩子去了出生的村子—黑龙江庆安县丰满村李宫屯。
那天下午,徐纯合在村里的小卖部买了20块钱的烧纸、一瓶白酒、两盒罐头和两个鸡腿,到父亲坟上烧纸。“去跟我爹喝点。”
堂哥徐纯智,小卖部老板于永芬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给父亲上坟烧纸了。
徐纯合和母亲最终决定带着孩子去大连金州。当天的黄历上写着,5月2日,农历三月十四,宜:出行。
“人老实、脑子简单,经常受骗”
45岁的徐纯合,几乎一半时间是在漂泊中度过。
徐纯合出生时,父亲已40多岁,“老来得子,非常宠他。吃好的喝好的,几乎不让他干活。”
18年前,徐纯合的父亲去世。堂哥徐纯智说,他的“好日子”自此到头。
父亲去世之后,徐纯合和母亲分了一公顷的水田和旱地。但一年后,徐纯合就将土地租出去,以几百元的价钱变卖了父亲留下的两间房,带着母亲外出打工。
离开丰满村李宫屯时,徐纯合27岁。“在农村,这属于绝对大龄。没人给他说媳妇,太懒,姑娘跟着他,遭罪。”
徐纯智说,徐纯合先后在离家100多里地的老金沟淘金、在建三江农场以及大连金州等地打工。
“他只读了小学四年级,又没有技术,干的都是出大力气的活。”同在大连金州的堂弟徐纯静说,徐纯合在金州劳务市场“站大岗”,每天等活:搬家、卸货,拉沙子、赶海扒蚬子……
但徐纯合“二二乎乎的、人老实、脑子简单。经常受骗。”徐纯静说,劳务市场分帮结派,“势力”大的才能抢到好活儿,徐纯合只能做别人挑剩的、特别累的活;活干完要结账,老板却没了;交了200块钱办暂住证,被警察查到,假证。
“无论打工还是跟别人打交道,他只能吃亏。”徐纯静说。
2005年左右,徐纯合带着母亲到了伊春市铁力市。
他在一个朝鲜族屯子替一家机构看门、烧炕,每天5块钱,间或在铁力劳务市场“站大岗”;母亲捡破烂。
2008年左右,当地人介绍了现在的妻子—一个当时有轻度精神病的离异女人。
在38岁的时候,终于娶了媳妇,这一度让徐纯合很高兴。他领着媳妇回到庆安,几乎去了所有亲戚家。
第二个孩子出生不久,一场车祸导致徐纯合腿部骨折,自此再不能做重活。
妻子病情开始加重,堂哥徐纯智发现,这个弟妹以前还能洗衣服、做饭,知道喊大哥、大嫂,现在见人就躲。
2010年,徐纯合的第三个孩子出生。
在这之后,徐纯智发现,平常只喝3、4两酒的徐纯合开始酗酒,学会了抽烟;表哥吕恒信注意到,徐纯合的手总是发抖,“小酒杯里的酒会因为手抖而洒出来。”
亲友们分析,徐纯合家庭负担重,生活困顿,受人歧视,又不能再干重活,他对生活失去信心。“咱农村人不就借酒消愁嘛。越喝越郁闷,越郁闷越喝。”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