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7年开始,张玉芬与其他9名情感受挫的姊妹组成了专业的“二奶打手队”,但在之后的9年内,9名姊妹因内心抑郁,身患各种疾病相继去世。(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呤呤呤!张玉芬的两个手机又相继响起,电话那头要么是因为老公出轨的妻子,要么是邀请采访的媒体,每天,张玉芬都如接线员一样给全国各地的妻子支招,告诉她们如何判断丈夫出轨,如何跟踪调查二奶,如何为打离婚官司取证。
张玉芬二奶杀手的称号早在十几年前就扬名全国,已到知命之年的她去年在北京门头沟区的一小村里创办了月亮湾情感驿站,告别往日激进的打击二奶方式,准备转型成为情感受挫者提供心理辅导和情感疗伤的平台。
五月的早晨阳光明媚,月亮湾情感驿站的小房子前有一小块空地,唐姐正忙着播撒菠菜种子。唐姐与前夫的财产纠纷至今也未理清,张玉芬不在北京的日子,她都是自己独自一人在家度过,听说张玉芬从西安回北京一个月,唐姐内心欣喜不已,每天都待在月亮湾,做饭、打扫卫生、种蔬菜,和其他“难姊难妹”唠嗑,这里俨然已成为她后半生的家。
1995年,跑外联工作的张玉芬经常出差,儿子汇报爸爸经常带一个阿姨回家,渐渐地丈夫不回家,确实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两年后丈夫彻底摊牌离家出走,也迫使张玉芬走上了侦查和打击二奶的道路。经过八年的侦查和取证,2005年的一天,张玉芬敲开了一扇门,里面丈夫和情人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她拿起照相机和录音机全部录下来。
张玉芬的月亮湾小屋里的另一位常住客是封西霞,原陕西省西北国棉四厂的一名职工,十几年前,因为丈夫的出轨,家庭破裂的同时,自己的人生也似乎被迫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八十年代,位于西安市灞桥区纺织城的西北国棉四厂是龙头企业,与其他三家国有纺织厂是当地的经济命脉,厅级级别的厂长管理着上万名职工。封西霞回忆,本来自己与丈夫是自由恋爱,不想厂里一名张姓的女工和丈夫发生的婚外情,封西霞发现后不堪丈夫的家暴,只能忍气吞声,每个月的工资还被丈夫领走,一直忍受到女儿出生半年后,她两次向法院提出离婚,被丈夫的强势威逼下,放弃女儿抚养权和所有财产,净身出户。
“离婚后,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厂长欺负我,周围的同事也跟着欺负我。”不到五十岁的封西霞已满头青丝,说到此处便开始流泪。上一年的班却只领到半年的工资,封西霞一查发现钱都给厂长贪污了,气愤不过便实名举报,厂长被激怒,直接把她开除。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封西霞从西安一直起诉到北京,厂里也一直迫害追杀到北京,这么长期残酷的斗争和反抗,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就如张玉芬讲的,现在的她有点愣、迟钝,真的被迫害得太惨了。
来自河北邯郸市成安县的武小华是一名县文教局的教研员,如今,她每天都会抱着一大叠有关自己被打的刑事案件资料,为维权四处奔走。她与封西霞的情况有某种程度的相似,都是起因于婚外情,最后演变成无法解决的刑事案件,自身也都变成老访民。武小华的丈夫是河北邯郸市成安县法院副院长,第三者是成安县法院民一厅副厅长刘雁,在婚外情行为暴露后,两人协同刘雁的哥哥(邯郸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刘维)在县法院门口打伤武小华,案件至今未得到合理解决。
严寒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现在没事都会开着车到月亮湾,支持张玉芬在打击二奶方面的各项工作。为了取证丈夫婚外情的事实,严寒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从各路进行侦查,甚至应聘到房地产公司,收集丈夫和情人的房产等相关信息,最后发现丈夫和情人都有了个11岁的小孩。严寒拿着各种有力的证据正准备控告丈夫重婚罪时却处处碰壁,自己的儿子被二奶喊来的东北打手打伤,起诉的计划也因此被打断。
今年5月的一天,受62岁的胡女士委托,张玉芬和严寒来到北京的某公园,侦查其近70岁的丈夫和情人的行踪,并为未来的官司做好取证准备。早晨等待了近一小时后,胡女士的丈夫与情人果然出现在公园的一聚会地,张玉芬和严寒夹杂在人群中,通过套近乎和拍照拿到了理想的证据材料,这场侦查战在他们看来异常的顺利和成功,而下一步计划,就是揪出他们的藏身窝点。
回到北京西郊的月亮湾情感驿站,这么一班子女人聚在一起吃饭讨论,最后大家都离不开二奶这一核心话题,张玉芬总结道:“我们这里真是多功能的聚义厅,以后可能变成忠义堂,哈哈,这里也是娘们山!我们是娘们山女汉子!”
为了避免法律责任和转型,去年,张玉芬在北京市西郊创办了月亮湾情感驿站,专门为求助者提供情感心理帮助。(摄影/张慧聪)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