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起,广东开展为期一年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服务专项整治行动,对非法开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服务的医疗机构、中介机构及个人将严肃查处,涉嫌犯罪的,将追究刑事责任。
广州代孕“黑色产业链”在经过中央媒体报道后,引发社会关注。羊城晚报记者进一步调查发现,代孕公司并非清一色只做收钱“帮忙”的生意,有些甚至涉嫌敲诈勒索。
“砸钱”就像无底洞,还动辄以“流产”相胁迫。一对从外地来广州求子的夫妇,并未受到代孕公司传说中的“星级服务”,反而遭遇各种敲诈勒索,到最后,钱没了,抱孩子的愿望也破灭了。
缴万元“见面费” 牙医诊所“取样”
杨瑛(化名)是外地人,和丈夫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结婚十年一直没有孩子。这些年来,亲戚朋友见面就问孩子的事情,“我们两夫妻都快抬不起头了”。在正规医院检查发现,自己的子宫已经受创,无法怀孕。据2009年的《中国不孕不育现状调研报告》显示,在中国,不孕不育患者数量已超过 4000万,不孕不育率由20年前的3%提高至12%。杨瑛夫妇在这4000万人口之内。
这些年来他们也有过多种尝试,包括在正规医院做人工受孕,都未能如愿。此时,一单接一单关于代孕服务的传闻,成了两夫妇的救命稻草。“我们不在乎男女,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行”。
2013年3月,杨瑛开始和丈夫商议找代孕妈妈,当时在网上找了不少资料,并对比了不同的代孕公司。
杨瑛开始接触代孕公司“宝贝计划”时,都是通过网络。她对于这家公司的认识,仅仅是该公司网站上“我们成功率高,不做虚假宣传”等高调的宣传口号,公司就在广州。不管怎么说,她当时确实怀抱希望,希望可以借这家公司,迎接自己的孩子,即使是“租用”别的女人的子宫。
2014年2月,杨瑛夫妇来到广州,刚下飞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宝贝计划”的人带上了一辆车,最终去到广州大道北的城光大厦。“这栋大厦人很少,10楼的办公室门口挂着‘经营医疗器械’的牌子,我们都知道是‘挂羊头卖狗肉’,办公室面积有两三百平方,很多90后模样的年轻人,一人对着一台电脑,忙着在网上应付全国各地求子的夫妻,像淘宝客服一样。”杨瑛说,此前,这家公司一直不愿意跟她见面,除非先交1万元。
当天办公室内,已经有好几对夫妇正在签协议,个个都眉头深锁。交了1万元现金,杨瑛也和对方签订了协议。协议上标出每一阶段要支付多少钱,例如选代孕妈妈、胚胎着床等,都明码标价,几万元到十几万元不等。怀孕成功后,每个月都要给一笔钱,说是用来支付代孕妈妈的营养费、生活费等。如果孩子顺利生产,杨瑛前来“抱孩子”时,还要另外给7万元,整个“交易”完成加起来60多万。
当天下午,杨瑛被带去选代孕妈妈,全程有人监看,杨瑛只能跟代孕妈妈简单聊几句,并没有看到对方的体检报告。“在代孕公司的口中,这些代孕妈妈都叫志愿者。但年纪并非像央视报道的都是大学生,基本都是28-30岁以上的妇女,还有怀过孕的。他们一再跟我强调,志愿者很抢手,每个志愿者都有两个客户抢着要。”
又过了几天,杨瑛夫妇被专人接到广州大道北一个私人的牙科诊所,进行“取样”(即取精子和卵子)。“我们坐在车里,七拐八拐,又过了一个收费站,我们外地人根本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反复纠缠讨花费 不给钱扬言“流产”
求子心切,“租用”别人的子宫来生孩子,与其说抱着希望,不如说是侥幸心理。不曾想,自从代孕妈妈配对成功后,光前三个月时间,杨瑛就已经花了四十多万元,更像是无底洞。“每个月打很多电话来要钱,代孕妈妈不舒服、看医生、交通费、营养费等等,我们求子心切,孩子在他们手里,只好不断给钱。”杨瑛说。
到2014年6月,杨瑛夫妇已经支付了超过原先协定的60多万元。当月,对方又让她汇款3.8万元,作为代孕妈妈的营养费,杨瑛刚刚把钱汇过去。对方又打电话来称,代孕妈妈身体不适,“有孕期高血压,可能要住院”,需要3万元看医生,为了孩子,杨瑛还是给了钱。但一周之后,对方又称代孕妈妈 “状况非常不好”,还需要十几万元。“我问过医院的朋友,高血压一般休息好就行,怎么突然还要住院了?”
既然代孕妈妈状况不好,为什么还要投钱?杨瑛丈夫想着并在某论坛上找到了一些代孕被骗的经历,发现竟与自己相似,他很惊讶,开始向“宝贝计划”提出怀疑。唯有这一次,他没有给对方打钱。
不料,对方竟以流产威胁。“他给我们说,如果再不打钱,就马上让代孕妈妈流产,我们觉得太不可思议,结果不久后,便传来了代孕妈妈流产的消息。”钱没了,孩子也没了,杨瑛夫妇终日愁眉紧锁。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