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号我接到新野耍猴协会张俊然的电话,他告诉我说7月10日村里四个耍猴人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街头玩猴时被当地森林公安拘留了,希望能不能找个关系通融一下把他们给放了。
从2002年我就开始跟踪这些耍猴人,对他们的生活和江湖流浪卖艺都有详尽的了解,所以8月6日给牡丹江市森林公安局负责此案的陶磊通电话,向这位刑警队长介绍这些耍猴人的情况和玩猴历史和当地的猴艺文化,同时也希望他看看我的博客,这样能对这些耍猴人有一个了解,有助于这个案子的人性化处理。当时,陶磊也很客气的告诉我他们一定去了解,也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
鲍风山、鲍庆山、苏国印、田军安四人被拘留的第二天看守所内人员就告诉他们说;“你们那只很厉害的大猴子已经被打死了”。
被超期羁押35天后,他们8月13日他们被取保候审。他们就到森林公安局讨要自己的猴子,森林公安局不给他们的猴子,他们就向当地发有关部门申诉。没有想到8月24日再次被抓。黑龙江省东京城林区基层法院再次把他们四个強行收监,并且将对他们提起公诉,准备向当地法院提起公诉,以他们没有野生动物运输证为由,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三百四十一条第一款规定,以非法收购、运输、非法贩卖野生动物的行为为犯罪。和“非法运输濒危野生动物”的法律条文对他们进行判决。
这里首先要说明的是新野县虽是一个贫困地区,这里却有着几百年的耍猴戏的历史,这四个耍猴人是携带自己家繁殖饲养的猕猴,应该属于公民的私有财产。猕猴是珍贵动物,是事实,耍猴人把猕猴从新野县“携带”或“运输”到了牡丹江,也是事实,但是,要看你用“携带”还是“运输”。携带是不犯法的,运输是要犯法的。更重要的是谁要判定你是“携带”还是“运输”。是不是就构成上文所说的刑事罪名呢?恐怕未必。理解一个刑事法条,最重要的是要理解其立法本意。刑法之所以设立非法运输珍贵野生动物罪,是要从运输环节就遏制贩卖等犯罪行为。他们四人随身携带了有地方颁发的驯养繁育证,足可以证明几只猕猴并不是野生的。单从其行为看,猴子显然是他们的表演工具,就像海洋馆里的海豚一样。他们所从事的当然也并非犯罪勾当,以前耍猴人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大多数执法部门仅仅是难为他们一下,处以罚款、训教一下也就够了。这次要动以拘捕、起诉、审判,这对耍猴人来说是两千年来的第一次。我们知道法律除了依法,还要以情,以理、以民间认同的习俗为量刑依据。
在河南新野县的几个村庄有着上千的人家在饲养繁殖猴子,猴戏在这里已经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村里的一些玩猴人在农闲的时候带着猴子外出卖艺赚钱,他们露宿街头、桥洞、废弃的房子里,赚不到钱的时候就乞讨为生,他们和猴子相依为命,猴子的命比他们的命都值钱。他们带着自己家的猴子出来赚取一些生存的饭钱,再带着自己的猴子回家,他们这也叫非法运输?即使法律的解释可以这么定罪,难道就只拿出条文其中的一条来为整个不成立的案件做最后定罪吗?这让人心情感到莫名的沉重。
9月14日,新野县猴艺协会的会长张俊然和和拍客老曹赶到了牡丹江,他们在当地调查多日,老曹在和公安、检察院、法院的见面中拍摄了大量的录音和录像,基本上还原了这次被抓的真实情况。
7月9日,河南新野县农民鲍风山,鲍庆山,苏国印,田军安四人携带自己家繁殖饲养的六只猕猴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街头表演猴戏时,被牡丹江市森林公安強行带走时由于动作粗暴遭到在场的群众指责,并二次向110报警。使得他们很没有面子。在耍猴人离开的时候再次把他们抓起来并关进了拘留所。
8月13日,他们被取保候审时多次去讨要猴子,并向当地有关部门反映公安的执法问题。更重要的是已经死了一只猴子责任谁负?公安部门怎么解释一只猴子的死亡?
他们要是有罪,公安部门就能合法的没收他们的猴子。
黑龙江昂泰律师事务所律师宋杨在法庭上辨护道,被公诉人没有非法持有野生动物也没有非法贩卖野生动物,被公诉人的运输行为不构成犯罪,为此法院对被公诉人的有罪判决不合法。
好在法院在这次开庭审判中还是同情的这四个卖艺讨饭的耍猴人。也给了公安部门一个面子。
9月23日开庭审理后法院向鲍风山、鲍庆山、苏国印、田军安四人犯非法运输野生动物罪,但是不构成社会危害,免于刑事处罚。
免于刑事除分的当天他们就被释放。然而鲍风山四人去牡丹江森林公安局领取被扣押的六只猕猴时公安局还是不给他们的猴子,在他们表示不追究死去猴子的责任后才把猴子还给他们。见到那只死去多日僵硬的猴子尸体,鲍风山抱着猴头痛哭不已,象失去自己亲人一样痛苦。鲍风山说这只叫阿丹的猴子和他相伴多年,和他结下深厚感情,它是玩猴戏的主角,啥节目都会表演,非常聪明有灵气、通人性,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阿丹演猴戏赚钱先后供出了家里的二个大学生,它是家里经济收入的顶梁柱。鲍风山询问公安人员猕猴是怎么死时,公安人员说是自己病死的。
鲍风山把阿丹的尸体装入编织袋里,要把它被回家安葬,它为我们家出力赚钱,我要把它带回家才对得起我的良心。
据鲍风山讲,他的阿丹被森林公安扣押时身体很健康,只是性格很凶一般生人控制不住。抓他们的时候阿丹就吼着对付公安人员,当时一个公安人员就说:“你信不信我把它打死”。现在这只猴真死了。
现在谁该为死去的猴子负责,谁该赔偿他们的损失。一只会表演的猴子在当地价值近万元。
据悉,鲍风山等四人已委托宋杨律师向上级法院提起上诉。
9月23日开庭审理后法院对鲍风山、鲍庆山、苏国印、田军安四人作出免于刑事处罚的判决
9月26日,鲍风山见到死去的阿丹就抱着它的头痛哭不已,象失去自己亲人一样痛苦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