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1月,有媒体曝出江西省鄱阳县有人做起“介绍柬埔寨新娘”的生意。图为一位嫁到当地的柬埔寨女性在绣十字绣。 刘延珉摄
继越南新娘之后,中国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柬埔寨新娘。法治周末记者独家探访了一个有较多柬埔寨新娘居住的河北山村及其周边地区,了解到了这群柬埔寨女性在中国的真实生活状况。
位于河北张家口的这个村庄,一排排的平房独院静默矗立,几条家狗在沙石路上嬉闹,天空蓝得干净。因是白天,有人居住的家门并未关上。木栅栏门或木板门,轻推即开。
冬日给这座靠山的小村庄平添了几分萧索,所有的植物都掉光了叶子,披着土黄色的外衣,兀自冬眠。
王嘉和徐贺分别带着自己的柬埔寨新娘回到本村时,这里还是绿阴遍地的凉爽夏日。当时,他们辗转北京、上海、石家庄三地,才终于完成了自己“年龄段内的头等大事”—结婚。
如今,大半年过去了。无论对于王嘉、徐贺还是与他们有着相同选择的邻村或邻乡人,抑或对于那些纵贯半个亚洲嫁到中国的柬埔寨新娘,最初的新鲜都已化为寻常夫妻的柴米油盐。
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2年我国出生人口性别比下降到117.7。这意味着,全国每出生100个女孩,就会出生117个男孩。在人口统计学上,出生人口性别比的一般正常范围在102至107之间。
有媒体引述专家预测称,这种失衡的出生人口性别比,将给未来的中国社会带来不小影响—“到2020年,中国的光棍将有3000万到3500万”。
在这一背景下,原本就男多女少、“娶妻成本高”的中国农村地区,大龄男青年“结婚难”问题更为突出。
也因此,近年来,越南、柬埔寨等中国周边国家的“新娘”逐渐走进了中国,且愈发受到欢迎。在不少人看来,这些国家的女子大都勤劳、忠诚,与她们结合的婚姻,还算“实惠”。
在王嘉和徐贺两家人看来,对尚未满一年的涉外婚姻是基本满意的。但身处当下、面向未来,一些难以回避的新问题也在逐渐滋生。
交流就是“瞎比划”
王嘉头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新娘,是在上海浦东机场。二人通过网上相亲认识,互传照片后,都相中了对方。后来,他唤她“娜”。
近一年多来,在王嘉家附近的几个乡级行政区,陆续迎来30多位柬埔寨新娘。这些新娘的身高多为1.6米左右,年龄从22岁到40岁不等,其中以二十三四岁者居多。
徐贺家离王嘉家不远,他给自己的妻子起名叫“泰”。由于听不懂柬埔寨语,他和王嘉一样,只能通过谐音给自己的新娘取名。
相对于农村大量涌入城市的务工人员,王嘉和徐贺是为数不多的务农男青年。二人的兄弟姐妹都到城里工作或打工,他们则守在家中,照顾父母。
徐贺的父母第一次见到儿媳时,心里直打鼓:“这么瘦,身体会好吗?”
但毕竟儿子总算成了家,公婆还是满脸笑容,喜迎这位远道而来的黑瘦儿媳。
果然,泰的身体并不好。“有时候头疼,有时候闹肚子疼,她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她就疼得叫。”徐母说。
怕在村里治不好,徐贺的父母专门带着泰到城里医院看病。同时,他们尽量尊重泰的生活习惯。
徐贺家保留着农村一日两餐的习惯,冬天多吃白菜、土豆和面食。来自热带的泰不适应。于是,徐贺家决定“各吃各的”。
“她吃不惯咱们的饭菜,咱们也吃不惯她那种口味。”徐贺说。
泰喜欢吃菜花和蒜薹,还不时下厨自制肉干。徐贺妈带着新奇的眼神打量已经做好的肉干,然后指指炕上的烙饼和米饭说:“烙饼我们吃,米饭是专门给她焖的。”
“只要她好好在家呆着,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在徐贺妈看来,23岁的泰远嫁他乡,“没有家人在身边照顾她,咱们就得把这孩子当亲闺女看。”
言谈间,泰就站在旁边,不时笑笑,不发一言。她显然还听不懂婆家人是在说自己。
语言不通,显然是这类跨国婚姻中面临的最大挑战。半年过后,王嘉的妻子娜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中文,比如“没有”、“不”等,发音带着当地的方言味儿。
在王嘉和娜的日常交流中,手势的使用率极高。若有人问王嘉“和媳妇怎么交流”,王嘉的回答总是:“瞎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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