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愚公”向良民。 吴大全 摄
图为“愚公”向良民修建的路。 吴大全 摄
中新网重庆9月27日电 (吴大全 李胜成 陶瑕霜)“听起来是奇闻,讲起来是笑谈,任凭那扁担把脊背压弯,任凭那脚板把木屐磨穿。”重庆酉阳县花甲老人向良民一把锄头、一把铁锹,演绎了现实版的愚公移山。他花了9年时间,在渝湘鄂三省市边区的绝壁深壑间修通去往咱果(湖南省龙山县咱果乡政府所在地,是距大高坡最近的集镇)的路。
27日,现已78岁的向良民佝偻着背带记者来到绝壁深壑间劈出的山路,再忆昔日开山的故事。
壮心不已 花甲之年要修路
酉阳可大乡七分村大高坡共132人、28户,处渝湘鄂三省边区的大山中,距可大乡集镇近40里远。其毗邻湖南龙山、湖北来凤,东边与村外10几里外的湖南省龙山县咱果乡接壤,咱果就成了该地村民最近的集镇。然而无论远近,高坡村周围不是大山密林封路,就是深沟绝壁阻隔,村里人的生产、生活严重受到交通不便的掣肘。向良民看在眼里,萌生了开山劈路的想法。
“我们大家联合起来,下决心把路修出去。”1994年,当寨里安于现状准备安度晚年的老一辈一心经营田里的庄稼、抱着小孙子串门闲逛时,当年轻一辈不堪穷困纷纷举家外出打工时,向良民发出了倡议。临近的乡亲觉得这话纯属是吃多了胡言乱语,连家人都觉得这老头一定是开玩笑。
“我都过了大半辈子了,看到村里受困于封闭的交通,孩子失学、人口牲畜的病亡都是触目惊心,再加上化肥、庄稼种子、食盐等等都很欠缺,那条沿着小堰河通往咱果的水路根本就满足不了村民的需求。”他回忆,那条河只要一涨水,村里人基本都窝在山里,水稍微小一点,每次外出的人回来脚都泡得惨白,不时膝盖、脚掌都会挂彩。
路是必须要修的,至少要修一条出入不用涉水、不再湿脚的路。向良民在沉默的村民和苦口婆心的家人面前,操起了锄头、镰刀。
9年苦心孤诣上演现实版愚公移山
开始修路了,家里的活儿都丢给了老伴和儿子,几个孙子也没空逗玩了。除了生病,向良民直跟这条需要穿山越岭的工程耗上了,这一耗就是9年。
才定线时,山路需要经过本地一蔡姓人家的田土。向良民跟主人商量土地问题时,蔡姓主人异乎寻常地大方,“尽管过,尽管过,不用商量。”然后嘿嘿一笑,“只要你修得到这个地方。”在他看来,向良民也不过是一个闲着没事闹闹玩、上了年纪的老头而已,不如干脆卖他一个人情。时隔几年后,当向良民修的路穿过他的田土时,已经将用地承诺忘得干干净净的他却缠着向良民索要赔偿。
令老人感到欣慰的,自己长年累月孜孜不倦地修路,前后感动了部分差不多年龄的人间或前来帮忙。向良民念念不忘的,有咱果乡原造纸厂的一位现已病逝的唐姓老人。这位老人跟他一起,为一处需要凿壁而过的悬崖并肩奋战了47天。“路修通好几年了,可惜的是他没有好好享受几天。”
陆续陪同向良民修路的还有大高坡的向金生、向良品两位老人。向金生是大高坡原来的生产队长,向良品是抗美援朝下来的革命老战士。与这些时不时来帮忙的老人们不同,在修到后半程后,大高坡的村民们也有来帮忙过。其中有骂老人“修它能吃饭”的老伴,有任劳任怨沉默寡言的儿子,也有那些逐渐看到修路可行的村民们。老人清楚地记得,修路期间,他们一共来了两天,一次是19人,一次是13人。其余时间,满山满沟除了鸟鸣和水流声,就是一个老人或几个老人劳动的声音。
患病后山路失修 盼有后来人
2003年,山路修通了,总长近15里。大高坡的孩子们告别上课两天、放假三天的村小,沿着蜿蜒在山腰的新修山路一路小跑,全部转往咱果乡上学去了。村民们你来我往,卖米买盐,存钱寄信,忙得不亦乐乎。去的时候鞋子是干的,回来后依然是干的。老人看到这一切,喜悦从心里涌到了脸上。
然而走的人多了,原本就不很牢固的山路受损度也大幅增加。不时这里下塌了,那里滑坡了,每到山上涨水,那16个涵洞总会冲坏几个。老人还是一声不吭,扛上锄头、铁锹就开始维修。修好的山路,在他精心的呵护下,安然承载了村民们好几年的熙熙攘攘。
近几年,老人原本患有的支气管炎越来越严重,维修山路的活儿也越来越难以继续。在离咱果出路不远的地段,记者发现路上面滑坡严重,近两里的山路被冲毁殆尽没有得到维修。山路到此又不得不下到河沟,要沿着河沟走近1里地的话,才能重新接上山路。
临别时,老人告诉记者,他希望会有后来人,继续把这条山路呵护下去。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net.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