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当年黄波“强奸未遂”证据确凿但受害者最终在黄家的软硬兼施下接受赔偿;黄波被判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在缓刑期间培训王国逐渐做大到广州多所高校,并对多名女生实施欺骗式的“性治疗”侵害。
继上周《危险导师:性、谎言与培训课》见报之后,本报收到大量读者报料,使记者得以找到骗财骗色的“危险导师”黄波2007年犯下的强奸案的被害人,还原当年案件真相,和黄波在2006到2009年的生活轨迹。
南都记者经调查发现,当年黄波的“强奸未遂”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受害者最终却在黄家的软硬兼施下达成协议接受赔偿;黄波因“强奸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然而这一“案底”却似乎销声匿迹无人知晓。正是在缓刑期间,黄波的培训王国逐渐做大,在广州多所高校攻城略地,也正是在缓刑期间,黄波对多名女生实施了欺骗式的“性治疗”侵害……
“恐怖”经理
他喜爱讲黄段子,经常对女同事动手动脚,“讲话像一个黑帮老大。”不过,仍然有不少在校学生崇拜他
2007年2月8日中午,“新东方职前培训广州中心总经理”黄波叫上公司客服部的女孩苏琳琳,和另一名梁姓男同事出去吃午餐。
这个普通的工作日中午,对苏琳琳来说却很难熬。黄波是她一直刻意逃避的人。
大学毕业,苏琳琳来到这家叫“新东方”的公司―――家境优裕的她之所以愿意在这个不太体面的环境工作,是因为新东方是名企―――很多员工都认为这家公司是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的子公司。
在员工方巧看来,公司“不是很正规”。公司在黄埔大道西413号远方宾馆三楼,前台的右手边是课室和两三间办公室,另一侧则是电脑教室和一个小办公室。办公室装修简陋,夏天没过完,总经理田江东就会吩咐关空调,因此夏秋之际室内总是闷热难熬。
黄波的简历中常用的职衔是新东方职前培训广州中心总经理,然而此时,他的上司田江东对外的职衔是新东方职业教育广州培训中心总裁―――这很容易混淆;这家公司主要做电脑培训,而黄波其实是负责职前培训的部门经理,不过他要求大家叫他“总经理”,甚至有些场合他自我介绍为“新东方广州中心总裁”。
根据南都记者能够接触到的报料者所言,2006年4月,黄波开始搞这个职前培训项目。从一开始,黄的公司员工主要来自大学三四年级实习的学生,在几个实习生的帮助下,最早开发的市场主要是广州中医药大学。
大四就在公司实习的冯静告诉南都记者,那时候黄波就口才颇好,“他真的可以一个人把这么多人搞定的。”虽然学员一开始并不多,但黄波身边很快聚集了一圈崇拜者。
到了2007年1月,公司改了另一个名字“东方标准”,说是跟新东方总部脱轨。到现在,苏琳琳也不知道,这家公司跟新东方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个部门经理给一众女同事留下的印象是“恐怖”。他喜爱讲黄段子,经常对女同事动手动脚,搭肩搂腰更是家常便饭。“他讲话就像一个黑帮老大。”不过,仍然有不少在校学生崇拜他。
黄的办公室没有窗,白天要开灯。冯静曾经被叫进这间办公室。黄认为她情绪不佳,要给她“心理咨询”。咨询的第一步就是把灯熄了,“营造一种全黑的环境”。在黑暗中,黄问她“大学是不是有很惨痛的经历”。冯静回答得很中庸,“有,但没有很惨痛。”她认为黄会根据反应来评估对方状态是否适合下手,她庆幸自己“没有被牵进那种氛围漩涡里面去”。不过,她说,“有一个女孩,我听说的―――他真的是叫人脱裤子、脱衣服。”
苏琳琳也被“咨询”过。“我们是刚毕业的学生,不了解这个东西;他说是心理咨询。”在这个过程中,黄波要求她讲痛苦的事情―――“喜欢让人告诉他一些秘密,挖你心底的事情,让我告诉他之前受欺负,经历过的挫折什么的。说起这些一个女孩子难免伤心流泪,他就借机‘安慰’你。就(在身上)到处乱碰。”
“我觉得他行为不妥。”因此,苏琳琳不想再离黄太近,她提出离职。于是黄对苏说,完成一份工作,一个晚上完成一份报表,就把她调整到其他部门。于是,苏琳琳干了一个通宵,把报表做出来,黄只好把她调到客服部。
苏琳琳对黄波“性趣”的判断是:“他喜欢能干的、有点料的女孩子。那些傻傻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春节前,黄波的新助理休假回家,黄提出要苏琳琳过去顶替。苏不愿意,“他就说,你还在我这个部门,难道我还调不动你?”苏琳琳只回到助理这个危险的位置半天,工作到那次午餐之前。
4年前的现场
无路可逃的苏琳琳爬上阳台护栏,却发现对面阳台有人,“我赶紧喊救命。”这时,光着上身的黄波将她一把拉进客厅
上班时间了,去吃饭的三个人却没有回办公室。下午,只有那位梁姓男同事醉醺醺独自回来。冯静跟同事们还在开玩笑:“他那种人哦,不会出啥事情吧?”
吃完饭,把梁姓男同事支开之后,黄波要求苏琳琳跟他去公司外的一处办公室,理由是见总裁田江东。“他们两个人中午喝酒喝得很厉害,到上班时间,他说田总叫他出去,他说他喝醉了,让我跟去做一些记录。”
在停车场,苏琳琳一直磨蹭着不想去,“死都不肯上车”。“我说不是公事我不去。可他说,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就是公事,再说是老总找我们。”两人的争执,停车场的保安注意到了。
最后,苏琳琳终于上了黄波那“好小好小的一辆车”,果然,去的地方是石牌村附近住宅小区里面的一套公寓,但装修家具都是办公楼的样子。
从数年来刻意地遗忘中,苏琳琳还依稀记得部分当时的细节:“我总觉得不安,不是很对劲。其实我从进门看不到田总,就觉得有些问题,我问他他就扯开话题。我就借故去上厕所,在厕所呆了好一会儿,找不到可以在他视线范围外出去的路……我出来后看他就拿了几支啤酒出来喝,边喝边继续说话。”
黄波一直在倾诉。“讲他的经历、家庭如何如何、过往他的什么惨的事,具体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没有心情听他讲,就想怎么离开。”
苏记得黄波“软的硬的都使过了”。“他拿刀在我身边比来比去的,我用手拿过他的刀,但我拿的不是刀柄是刀锋。还好刀不是很锋利,割出一条血痕,但不深。是不是有点像拍电影?”
幸好是冬天。苏琳琳穿的衣服多。黄波没能脱掉她的衣服,自己却已光着上身。
苏琳琳无路可逃,“我就跑去跳楼了。”
她爬上阳台护栏,却发现对面阳台有人,“我赶紧喊阿姨救命。”这时,光着上身的黄波将她一把拉进客厅―――苏琳琳身材娇小,比黄矮20厘米。黄波此时已经暴怒,“他到处乱踢乱打,我被打得全身到处有淤青。”苏琳琳说起来还有一点庆幸:因为黄光顾着打她,因此到房东闻声干涉时,她尚未受害;黄当时脱得只剩下三角内裤。
救兵是从楼上阳台跳下来的。但是,房东要求她不要报警。她只能等跟房东分开之后,私自去了派出所。
到了下班前,办公室的同事听到令人震惊的消息:苏琳琳到天河区冼村派出所告黄波强奸。当晚开始,同事们陆续被派出所叫去做笔录,很多同事从那个中午开始再没见过苏琳琳,她的外套还搭在凳子上,再也没有回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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