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近乎疯狂的穿越――历时10个月,中国西藏、尼泊尔、印度、斯里兰卡、马来西亚、越南、老挝、泰国、缅甸、菲律宾、巴基斯坦、伊朗、黎巴嫩、叙利亚、约旦、以色列、巴勒斯坦,最后到达埃及。把中国的西藏算在内,一共18个国家和地区,6万公里。主人公谢谢和菜菜在穷游网上发表的游记还在持续更新中,被网友认为是“一段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旅程”。他们在微博注册的“”账号,发布行程内容的微博被转发近8万次。
路上的爱情
相遇要从2009年说起。谢谢规划已久的318国道川藏线之旅终于成行。中秋节后的一天,他住进了南迦巴瓦峰下一家青年旅社,大通铺、男女混住,都是等待难得一见的南迦巴瓦峰出现的驴友。
“我准备在这里一直等到南迦巴瓦峰出来为止。”谢谢和一位驴友聊天。“我们前天下午看到了南迦巴瓦,上面还有一轮圆月,他们说这个景观五十年一遇。”旁边床铺的被子里钻出一个女生插话。这个插话的女生就是菜菜。
如果不是这次的对话,他们应该会继续沿着双行的两条线生活下去,没有交点。菜菜是一家外资银行职员,业余时间几乎都在行走,走过国内大部分省份,去过东南亚和澳大利亚。谢谢就职于广东一家国有企业,生活一成不变。
之后的故事顺理成章,他们在五月天的某次演唱会上,当唱到《私奔到月球》时牵手。辞职之后开始的穷游,起点选在了相遇的南迦巴瓦峰。
7美金和5天
谢谢和菜菜能在挑剔的穷游旅行者里拔成标杆,不可否认的是,这段“伟大旅程”的最伟大之处,就是两人惊人的开销。10个月的冒险只花了4万元人民币,套用一种流行的说法,这点钱都买不下北京二环内的一块砖。他们在游记里总结了钱花得少的原因,很多人是吃不得这份苦的。
比如说一路上都是住多人间的床位,两个城市间尽量坐夜班车,并不是故意增加漂泊感,全程却有40个晚上睡在汽车、火车、飞机和路边。从伊朗的德黑兰开始,经过黎巴嫩、叙利亚、约旦、以色列、巴勒斯坦这些国家,他们没有花钱在外面餐馆吃过一顿饭,除了去当地人家里蹭饭,基本上就是自己去菜市场买菜做饭,还可以最大限度地体验民生。
菜菜有大把的经验和方法用来省钱。他们每天严格记账。最厉害的是物价堪比欧洲的以色列,除去进出以色列的交通费,只用7美金,他们在耶路撒冷旅行了5天。
停不下来的人
出发前谢谢给自己定下一年内要看遍全世界最高的14座8000米以上山峰的目标,随着旅途行进最终取消。“给旅途制定各种目标本身,就好像给自己编了一个程序,设定了参数,让旅行成为机械工作的一种,也就失去了旅行的意义。”
无论是看景还是看人,都称得上是一种修行吧。谢谢觉得自己像极了上个世纪60年代那些驾车从欧美一路向东,高唱着“加-加-加-加德满都”来到东方修行的嬉皮士们,一群希望借助陌生的环境找到自由灵魂的人。
他将镜头对准了更多的普通人。躲避战乱的阿富汗人、伊斯兰堡军营的军人、巴基斯坦Multan的售卖AK47的枪店老板。在圣城耶路撒冷的早上,橄榄山上的静默的犹太人,麻木走过巴以隔离墙的巴勒斯坦一家人,德国人和韩国人在隔离墙下,平生颇多感慨。
一路人,他们习惯了像吃速食面一样消化见闻。在行进的世界里,一天或者一个小时之内的友谊,每天重复着从哪来到哪去的问句,一个人的经历可以浓缩在几小时讲完,结识和分开一样稀松平常。在尼泊尔的Jomsom小镇,谢谢遇到了一个同样是徒步的德国老头,40年前,他开摩托车从德国出发,一直走到尼泊尔与中国西藏的边境,想进入中国,被边防拦下。他是嬉皮年代的活化石,“那时我们一帮人,每天在这里,大家一起弹吉他、唱歌,很开心的日子。”不知是无法忘记这种兴奋感还是害怕在原有环境中丧失勇气,他与妻子离婚,和儿女也没了联系,在泰国芭提雅包了个二奶,漂在年轻时走过的路上。
很难用错或对去评价这样的人生,依赖梦想活着的人比比皆是。只是他们难免高估了旅行的附加价值。清理一份感情、结束一份工作,无论是抱着何种目的出发,谁的旅程不是一次新陈代谢?出发前都认为是崇高的自我救赎,上路了才发现人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真的能重新开始?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迈开了步子的人,一定无法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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