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西班牙遭遇冷漠婆婆 中国媳妇为自由出走自立

　　母命难违，毕业后嫁给华侨

　　“我来这里几年了，两夫妻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记得刚到这里时，就进了老公家的餐馆学酒吧了，别的工人还有休息天，我一年到头都在工作。”对于自己这种“少奶奶”的生活，旅西侨胞阿燕(化名)觉得很是无奈，自己虽然是公婆唯一的儿媳妇，但自己丝毫与餐馆的工人无异，每天起早贪黑地在餐馆干活不说，遇到了下班休息时，还得累死累活地一个人在家里做家务当保姆。“我一个人嫁到这里来，没有家人在这里，真的觉得很悲凉，店开得再好，门面再光彩，我如终只是一个人，现在这个家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不开心的事也呆能往心里咽。”尽管还没到奔三的年龄，阿燕明显在容貌上比同龄人要显得苍老。

　　“我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从来到这里开始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天睡个安稳觉，也没有一天吃过什么好的，一年到头就这么埋头干活，有时候，我也很怀疑自己为什么出国来受苦。”阿燕说，自己当初来会来国外，完全是自己的母亲一手造成的。“我的母亲很好赌，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家里已经负债累累了，那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学，所以我们的家境很困难。”那时的阿燕由于容貌姣好，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命运就是把阿燕和国外的华侨联系在了一起。“我母亲当时刚好借了阿伟(化名)亲戚的一大笔钱，当时的阿伟也刚好回国做了一个小手术，住在那个亲戚那里，所以就这样介绍认识了。”阿燕说，阿伟的父母出国多年，在国外也有了一定的事业基础，而阿伟当时还没上完初中也跟着出去了。

　　“阿伟老家的房子已经很旧了，几乎没人住了，所以回去的时候都住在他亲戚那里，由于他的亲戚家离我家比较近，而我妈妈也经常到他亲戚那里串门。我当时已经有一个男朋友了，我母亲嫌他穷，就这样把我们拆散了，最终在家长的安排下，我和阿伟走到了一起。”在经过了短暂的相处之后，两个人去当地的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而整个结婚的前后，阿燕的婆婆才出了两千欧元，小气吝啬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已经觉得和阿伟性格不合，但我的母亲总觉得像捡到宝一样，这让我很不好受，但为了让弟弟继续求学，我也只有忍受了。”阿燕说，自己的母亲当时欠了阿伟的亲戚不少钱，而弟弟还在上学需要不少的钱，如果当时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弟弟也会面临着辍学的危险。

　　尽管嫁给国外的华侨让阿燕的母亲觉得很是体面，但阿燕却终日闷闷不乐。“很多生活习惯和观念都不一样，我觉得和阿伟很难相处，但既然结婚了，我也没有办法，也只能将就。老实说，阿伟对我还是不错的，但国外的家里毕竟是婆婆当家。”

　　出国团聚，一个人适应不了华侨大家庭的生活

　　结婚后经过了大半年的等待，阿燕终于在亲友的一片羡慕声中踏上了出国的路，然而这样的一个开始，却为以后阿燕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出来时，有去厨房炸油锅，也有去收银台做过酒吧，每天吃的是最差的，干的体力活却是最累的，既便怀孕了，还是得照常上班。”在阿燕看来，自己最苦的莫过于出国时最初的那段适应期。

　　“以前读书时都是坐着的，来这边工作后一天要站十来个小时，有时候站到双脚发麻，水泡都出来了，但根本没有人理我，婆婆说，这是他们餐馆的规矩，能站着绝不能坐着，有时候，我觉得她一点也没有帮我当人看。”餐馆里的“透明度”也确实很高，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怕我收钱时中饱私囊，所以他们把钱算得清清楚楚的，我是没有工资的媳妇，一家人，就只有我一个是外人。”阿燕说，自己和老公在餐馆里累死累活，两夫妻每个月也仅有200欧元的零花钱。“就连怀孕的时候，也没买什么新衣服，基本上都是穿那些宽松的跑堂服，平常在餐馆里吃饭，在住家里睡觉，又没时间出去买东西，所以婆婆说，我们没有时间花钱，而她平时对于我们的生活更是控制到滴水不漏，用她的话说，赚来的钱都是一家人的，但所有的名字都是她的。”

　　对于这种极尽“苛刻”的生活，阿燕也颇有微词，但也不敢在公婆面前表现出来。“毕竟我是一个人在这里，就算吵架什么的，也没地方去。”据阿燕介绍，自己的婆婆确实比较有本事，自己也不敢公然得罪，所以有了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由于长期的精神压抑以及营养不良，阿燕在生完第一个孩子后，身体变得非常差。“我月子都没有坐满就去餐馆工作了，刚开始孩子也是大家轮流着带，后来办了证件就送回中国给我父母带了。”

　　孩子带回中国后，阿燕依然重复着在婆婆家打工的生涯。“我只有一个弟弟在国内，毕业后，工作也没着落，我也想帮他一把，把他带到这边来，但这几年只要提到出国花钱的事，婆婆就闷声不吭，有好几个机会就这样错过了，明明她的朋友有办法带出来，但她面对着高昂的费用，婆婆也不替我弟弟作担保，她压根就不想我弟弟出来让我有个依靠。”到了最后，长期积累下来的婆媳矛盾，最终在一年多前爆发了。

　　阿燕也最终选择了用“罢工”来抗议公婆的冷漠，甚至还要求公婆分家，但显然公婆对这一切还是无动于衷。“她还放出狠话说，如果我不乐意地话可以选择离开，反正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嫁给阿伟，当时我就要求她把我出国几年的工资都算给我，她反而要求我把出国的费用先赔给她。”在争执不下之时，阿燕也选择了离家出走，但所有的问题并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而此后孩子的问题更是把阿燕拉到了崩溃的边缘，最终因为孩子的，离家出走的阿燕只得偶尔回去。

　　经济利益是导火线，儿媳觉得旅西长辈很不公平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孩子的出生，也使得我的父母找到了很好的理由不断地向我们两夫妻要钱，但是精明的公婆每个都把奶粉钱算得死死的，我真的觉得两边都不是人，阿伟生性又很懦弱，只听他妈妈的，我也觉得很是恼火。有时候，我打电话给我父母时，他们只有一句话——继续忍下去，等婆婆上了年纪，这家产迟早是我们的，但是我真的不愿意这样下去，我的青春耗不下去了。”

　　由于夹在中间，阿燕也只能两头受气，最终在迫于无奈也只得铤而走险在今年上半年，把几岁的孩子从中国带了出来。“我哪里有多余的钱给我的父母啊？现在养个孩子费用也很高，公婆一年就寄一千欧元回去，随便打发孩子。我父母又说钱不够，不愿意帮我养孩子，我只有把孩子带出来，扔给婆婆，以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孩子送到托儿所里去再说。”生了一个女儿，阿燕重男轻女的婆婆也一直对此不满。“以前开始时，还连哄带骗说，只要我第二胎生个儿子，就出钱让我们另起炉灶开店，但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兑现承诺？我才不相信她。”

　　当时阿燕想让自己弟弟出国的事，那时也无疑成了导火线，在婆媳大吵了一架之后，最终两个人的关系恶劣到了极点，现在走在路上都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节省，家里拖地水和洗碗水都要反复利用，吃的菜，有时候都是餐馆里的下脚料，甚至有些汤料都是叫货的地方赠送的快过期的，一件衣服穿了十来年，都舍不得扔掉，其实家里也并不是没有什么钱，她就是弄得这么寒酸。”阿燕说，婆婆的节俭和苛刻并不是骨子里带来的，除了在自己的面前做做榜样外，对家里的小姑更是天壤之别。“她对她的女儿简直就像掌上明珠般地疼爱，花再多的钱都舍得。在她的眼里，女儿是他亲生的，儿子和儿媳都是外人。她都没有嫁出去，只是找了一个男朋友同居在一起，我公婆就忙里忙外地为她们张罗开店什么的，出钱又出力，让我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公婆的袒护和偏心，也使得阿燕很是嫉恨。阿燕说，现在孩子带出来了，也丢给了公婆，自己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家，找一份工作，把居留更换成独立工作居留。“每次我和婆婆吵架，阿伟都会帮她妈妈的，以后我再也不要依附阿伟的居留，免得这日子没有尽头，现在我们两个是没法过下去了，我已经在他们家当那那么多年免费的女工，是时候走出去了，就算我婆婆说什么阿伟当时带我出来有恩于我，要还给他们出国的费用，但这些年，我做工抵债也已经抵掉了，就算我这一次出去换不了居留，哪怕黑在这里或者回中国，我也心甘情愿。”现在的阿燕已经走出了公婆家的餐馆，她的居留是跟着丈夫的，接下来眼看着就要换居留了，在换居留之前，自己打算先把居留换掉。“我知道婆婆和我吵过架，我也没去求她，她肯定会叫阿伟不要帮我换居留，所以，我现在也不指望她家帮我换居留了，我还很年轻，我不愿意这样子守着这种一潭死水的生活，我现在宁愿出去打工，也比在他家做‘少奶奶’要强得多。” (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