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3点40分,天色阴郁。可杭州525路下沙公交站对面的公厕却热闹非常。
拿着报纸寻觅而来的学生,捧着日用品的热心市民,还有早就架起了长枪短炮的各路媒体,3平方米的小屋子外,人,络绎不绝。
大家都在等一个人:本报昨天A8版的小主人公谭嘉雯,今年7岁半,一个与外公(依照当地习俗,女孩管外公叫爷爷)一起住在公厕,却以满足的笑容感染了许多人的小姑娘。
离下课正好一小时,谭嘉雯出现了,穿着校服,身体单薄。她一蹦一跳地欢快走来,满脸都是微博上那张被疯转的照片中熟悉的笑意。
可是当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她身上时――瞬间,那撩动了微博上无数人心弦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面对关注,小嘉雯“藏”起了笑容
小嘉雯可能是吓着了,她径直走到了屋子里,似乎有些惧怕屋外关注的目光与询问。
对她来说,只有坐在床上的爷爷能让她觉得熟悉。她熟练地坐上床,那里铺着一床棉被和一个绒毛玩具。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只锅子,里面还盛着吃剩的粥。
小嘉雯放下书包,把作业本一样样地拿出来,转过头跟爷爷轻声细语地交谈着。小嘉雯的书包图案是粉色的美羊羊。“这只书包是她妈妈在她上一年级的时候买给她的。”谭大伯边说,边翻找着她的文具,“铅笔盒没有,这些笔都是她自己买的。我每天早上会给她三块钱买早餐,她有时候就省下来,买文具。”
聊了一会儿,她下床拿起床下的小凳子和作业本,来到公厕外的人行道上。这里放着一张破损的旧椅子,海绵从红色的坐垫下露了出来。小嘉雯收拾了椅子上的报纸,没有发现那上面正登着她的照片。
她写得很认真,丝毫没有被周围嘈杂的环境所影响。哪怕是记者与她交流时,她仍低着头,边写作业,边回答,只是速度放慢了些。
镜头一直在劝导孩子能再绽放一次笑容,可小嘉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面对着陌生的话筒,她变得很紧张,“头发是我自己扎的,衣服爷爷洗,有时候我自己也洗。”
只有当记者问起爸爸妈妈,小嘉雯紧张的表情才有了变化,语气中带着思念:“想。我很想跟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一起在老家生活。有时候就只能跟他们打打电话。”
问起小嘉雯,是否知道许多人被她的笑容感动,她茫然地摇着头,看向身边的爷爷。“经常有学生过来,跟我们聊聊天。这几天特别多。”谭大伯替小嘉雯给这个问题画了个句号。
记者前天留在桌上的200元,分文未动
昨天,谭大伯的小屋子来过不少客人。“上午,有个民政局的人,过来问我,是不是没钱买车票回家。我说我有工作的,不是没钱回家。他就走了。”
中午,有个老师买了一包花卷,送给小家伙吃。下午,谭大伯的工作单位送来了一个水果篮。谭大伯看着篮子里的水果说:“我们水果吃得少,里面有些水果,小家伙看都没看到过。”
“傍晚,有个30岁左右的男的,开着好像叫宝马的车过来看我们,和小家伙合影,走的时候给了我500元。我说不要,他说‘大伯,没关系,我很有钱。’”
这期间还有一拨一拨的学生和媒体。谭大伯接待了一天,“今天一点菜都没了,只有剩下来的一点点粥,5点以后,我想出去买点青菜,但人这么多,我哪里走得开,所以只能光喝粥,再吃点老师送来的花卷。”
谭大伯的电视机柜子边还放着200元,这是本报记者第一次去他家留下的,昨天依然分文未动搁着。“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们现在生活还可以。”谭大伯想了想,淡淡地说了一句,“早上我会给她钱买早餐,中午她在学校吃,就晚上回来吃一顿,这顿一个菜就够了,大多时候买大白菜吃,小家伙爱吃素,当然肉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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