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要钱的小兵在餐馆演示其动作,他的腿上被裹着厚厚的一层胶皮。
这是双胞胎中的哥哥,早已超越了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流浪的一家人就这样被锁住
2009年4月8号的晚上,我在沙坪坝三峡广场的中心天桥上遇见了一个趴在地上要钱的乞讨流浪儿童,他叫小兵(化名),今年十岁,外省人……当我主动接近他,试图了解他的情况时,他的眼神开始乱动,头上冒出了冷汗。当时围观的市民很多,大部分人都叫我远离这个孩子,说孩子回去了要挨打……我没有离开他,因为人群中有人认出我来,说我上过电视才让小兵对我有了信任感,并决定跟我回家……就这样,我揽腰抱起小兵穿过人群,吃了肯德基,上了八楼,来到我亲手创办的“森森孤学院”,这个组织目前已经被相关部门以非法而取缔,里面的孩子除了继续流浪的,剩下不多的孩子进了重庆一救助站。
小兵告诉我们,自己是被“坏奶奶”每月花100元从爸爸手里买出来要钱的。先天性的脑瘫使得小兵不能行走,但思维敏捷且聪明。坏奶奶只有40来岁,也不是亲奶奶,亲奶奶生病了。爸爸的职业是养猪,妈妈改嫁了。“坏奶奶”住在旅馆里面,每天都叫小兵要钱,如果偷懒和要不到钱就要挨打。“坏奶奶”只给小兵饭吃。来到“森森孤学院”的时候,小兵的背包里还有132.8元钱,是他一天乞讨到的。我们当着小兵的面清点了钱,并入在了他的个人“帐户”上——来“森森孤学院”的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账目。
小兵不想再去乞讨要钱了,也不想回家。昨晚由于行走不方便尿床了,今晚不会,因为“森森孤学院”的其他孩子会抱他上厕所。就这样,他被这些小伙伴们照顾着……小兵出来要钱已经三年,三年来,他隐藏了自己纯真的笑容,凹陷的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在那低头乞讨的日子里,大脑是否还残留着那份亲情?他是在屈服命运吗?还是一步步行走在通往地狱的路?小兵无疑不是“森森孤学院”解散时的一大难题,我们都在担心,把他送到福利院,他的口中有无时不在暴露自己有父亲的事实,如果是在救助站,他最后有得被送回到父亲身边,或许半年后,我们又在大街上见到了他乞讨的背影。
小兵只是个案,而据我多年来的了解,还有大部分流浪乞讨儿童是在亲身父母的带动下、威逼下参加乞讨卖花的。农村家庭的贫穷和思想的陈旧落后,有些父母已经将自己的孩子当成了要钱的工具,当成了致富的筹码。而这样的孩子,我们又该如何实施救助,难道仅仅是一次解救就能解决问题的吗?
十岁的小凤被亲身爸爸带出来要钱5年之久,妈妈跑了,爸爸是一个只会打牌喝酒的暴徒,且堕落得只能在垃圾桶里捡饭吃,而打牌喝酒的钱却只能让不满十岁的小女孩挨个向人乞讨。这个小女孩也曾被“森森孤学院”解救而照顾着,而作为拥有监护权的父亲则是不定期的到“森森孤学院”找麻烦,打着法律的幌子。
十一岁双胞胎来自四川邻水的农村,妈妈跑了,酗酒的爸爸经常在他们身上动武,在万般无奈之下,两兄弟选择了离家出走,他们甚至宁愿乞讨也不回家,久而久之,他们更甚为宁愿乞讨也不接受别人的救助,他们每天能要到近百元,可以抽烟喝酒,打电子游戏,可以无拘无束的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以至于沦为犯罪的后备军。双胞胎的父亲曾多次到“森森孤学院”将其接回,作为父亲有权利接回,可接回家的孩子要不了几天又将跑出去流浪乞讨。
这样的例子枚不胜举,本来就“森森孤学院”彻底解散后,我就不愿意再过问这些事,强烈要求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可今天,这个还笼罩着节日气氛的今天,我又忍不住想对那些以正义和法律的名义打击和解救乞讨流浪儿童的热心网友们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既然这个话题已经被微薄的力量摊开,我们是不是应该深层次的思考其根源,思考那些利益背后的推动力量,我们又该如何拯救那些被爸爸狠心卖出来乞讨要钱的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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