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霜被摔伤后由于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下肢已经肌肉萎缩。
2011年1月9日中午,重庆市铜梁县东城街道办事处梁祝村一社,气温4度,冷雨。
16岁少女吴文霜睡在用塑料编织袋包裹谷草形成的“床”上,一脸木然:她在用彩条布搭成面积约4平方米的窝棚内,吃喝拉撒都在里面。10米外的那栋砖房,住着她父母及超生的妹妹。
“爸爸我爱你”改变少女命运
霜霜面容清秀,皮肤白皙,讲述自己姓名及父母姓名等家事时,跟常人无异。
“睡在这里有多冷?”记者问。
“晚上从来没睡着,屁股好像不见了。”她指着“床”下那个桶,强调从去年夏天被摔断腿后,她被母亲安排睡在臀部下方开孔的一个凉椅上,解手靠椅下的桶解决―――臀部就这样光着,即使冰雪灾害天也不例外。冷风从彩条布灌进来,棚内温度跟室外无异。
“这娃儿智力有些低下。两年前,我们带她去广东打工时,她突然反复说‘爸爸我爱你’,我就晓得她脑壳出问题了。”距窝棚约10米外的那栋一楼一底砖房内,霜霜的母亲陈大兰说“幺儿在广东得了精神病”。然而,她却提供不出女儿病历等医学证明,不停讲“都是我们去医院拿药给她吃”。
按陈大兰说法,是时,她超生的二女儿2岁多,由霜霜照料,她却“365天都把妹妹关在屋里”,甚至联系好工厂,霜霜都不愿去。
“我怕去。”霜霜回忆,当年她14岁,知道未成年人打工违法,怕父母因她打黑工被连累。她还说,父母常埋怨她带不好妹妹及“不打工当寄生虫”,去年夏天把她带回了老家。
室外温度4度,吴文霜就躺在离家十米外棚子的木板上。
冒险跳楼受伤,换来住窝棚
霜霜承认自己的智力较同龄人相对低下,读五年级时辍学。
她记得,回家不久,母亲带妹妹去赶场,把她锁在家里。她想妈妈和妹妹,更想逛街,遂冒险翻二楼阳台外护栏,以为跳下去不会受伤,哪料右大腿骨折。
“最先,我们请一个接骨的到屋,他没接好。后来又请一个,那人接得好一些。前前后后,她花了我们一万多块钱哩。”陈大兰证实,霜霜翻护栏被摔成骨折的说法。同时坦言,女儿骨折未愈期间,后背和臀部因长期卧床生褥疮,甚至现蛆虫。
“在屋里,她的脸色跟死人一样;外边(窝棚)空气好,对她恢复有帮助。”她说起女儿现在脸色不错时这样讲,她是霜霜的亲生母亲,若不是霜霜痛得每天不停地叫,吵得全家人睡不着觉,她是不会把女儿安排在屋外水塘边的空坝子住窝棚。
窝棚内屎尿味扑鼻,若不是有霜霜,绝对会给人这是厕所的错觉。在记者的要求下,陈大兰掀开女儿的被子,霜霜的下肢萎缩成皮包骨。妹妹掏零食喂到霜霜嘴里,霜霜的眼里满是感激……
陈大兰说,迄今,霜霜吃喝拉撒在窝棚顶多1个多月。
吴文霜的母亲和3岁的妹妹只是在吃饭时为她送点吃的过去。
街道闻讯调查 呵斥停止虐待
然而,铜梁县东城街道办事组织干部郭庭平介绍的情况表明,陈大兰撒谎。
“我们去看了,每个人都抹眼泪。她爹妈完全是虐待家庭成员。”郭回忆,去年11月上旬,她时任霜霜居住地的村党支部书记。是时,她接到关于霜霜被父母安排住窝棚的群众举报后,立即衔接当地派出所、街道工作人员前往调查。
郭称,霜霜的遭遇让每个现场者落泪。她代表街道,严厉呵斥陈大兰不该把患病女儿弃窝棚,责成她必须让霜霜回家养病,却得到“娃儿在屋头吵得很”的答复。
郭明确表明,霜霜涉嫌被虐待,若陈大兰继续这样干,将报请司法部门介入。她补充,当时,陈大兰答应让女儿回家住。
鉴于霜霜的惨状,街道调查后很快资助她1000元,叮嘱专供霜霜治病。然而,截至昨日,街道连霜霜治病的病历都没看到。
吴文霜的家人在离家十几米的地方搭建一个彩条布棚,让她栖身。
不排除追究父母刑责
9日,东城街道办事处的值班领导是人大工委主任李官胜。他通过霜霜居住地的村支部书记核实了霜霜患病被安排住窝棚事宜。稍后,他很气愤地指责霜霜的父母不尽养育未成年子女的法定义务。
他表示,今天,街道分管领导暨当地驻村干部将前往现场彻查,同时请警方介入。若查证,霜霜家确实家庭困难,将安排相关人员协助办理合作医疗事宜,助霜霜就医。同时,霜霜的父母若继续我行我素让女儿住窝棚,不排除在警方多方取证后,街道会报请司法部门以霜霜父母涉嫌虐待家庭成员立案,追究其父母的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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