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来,再摸摸我--设计台词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楼道里橘色的灯光亮起,一只白色的小狗蜷缩在一间上了锁的房门前,遍地的黄纸钱宣告着房子里一个生命的消逝。
这间位于长春市西四小区4栋4单元二楼的房子,是小白狗曾经的家。邻居心疼地说,小白狗叫“老虎”,它的主人,那位患病的老太太前几天离开了人世,但是遗体还停放在家中。从1月2日到现在,“老虎”就这样痴痴地守在家门口,寸步不离,几乎不吃不喝,无精打采。但是只要一听到有人上楼,“老虎”就会直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楼梯口,似乎是在企盼着谁的出现。
昨日下午,记者穿过西四道街上拥挤的楼群,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走到西四小区的尽头,在4栋4单元的楼门口,一串黄色纸钱随风飘荡。记者走进楼道,关上楼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靠着手机发出来的微弱光线,记者摸索着上到二楼,一只小白狗正蜷缩在中门门口,一张张黄纸钱凌乱地散在身旁。看到有人上楼,小白狗伸直了脖子。当看到是陌生人后,小白狗的眼神瞬时黯淡下来。整整一个下午,小白狗始终紧紧依偎着房门,后腿抖得厉害,一直不敢放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大的黑眼睛不知道望向哪里。
天色渐晚,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来,可是小白狗对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没有一丝回应,仍然默默地蜷在门口,纹丝不动。“老虎,吃饭了。”随着一声亲切的呼唤,一名中年男子蹲在小白狗身前,将手中的香肠一块块掰碎放到地上,又拿着水舀子给小碗添上水,可是面对眼前的男人,小白狗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不是自己的主人。中年男子见小白狗不吃不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从2号到现在,“老虎”始终蹲守在自家门前,寸步不离,不吃不喝,照以前瘦了许多。中年男子的一句话点中了“老虎”痴痴守在这里的原因,“老人的遗体现在还放在家里呢。”
中年男子说,自己就住在楼上,过去总能看见老人的孩子带着“老虎”出去遛弯,“老虎”特别淘气,总是楼上楼下跑个不停,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是现在的 “老虎”,精神萎靡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瘦了一大圈。无论中年男子怎样哄劝,“老虎”始终都没有喝一滴水,香喷喷的香肠就放在“老虎”鼻子前,可是“老虎”就像嗅觉失灵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刚才还呆呆望着地面的“老虎”忽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梯口。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老虎”就那样一直目送着男子走上楼后,又蜷成一团趴到水泥地上。邻居一位大姐说,老人的孩子本来也住在这里,但最近几天没见到人。邻居们都说“老虎”特别乖巧,蹲在楼道里即使看见陌生人也不会乱叫。前天晚上,有人听到“老虎”在“哭”,还隐约听到了敲门声。“那是老虎在挠门,它想回家。”
看到“老虎”冻得不住地打颤,给“老虎”喂食的中年男子想要把脚下的黄纸钱堆到一块儿,这样“老虎”睡在上面能暖和些。可是“老虎”突然站起来弓起身子,冲着中年男子龇牙,满脸的怒气。“这是它家的东西,不想让人乱动。”
“你咋还不回来。”听到妻子的呼唤,中年男子看了“老虎”一眼,转身上楼了,一阵欢快地狗叫声从楼上传来,家里的狗儿正欢迎男主人的归来。一切归于平静,楼道再次陷入黑暗,周围静静的,连呼吸都可以感受得到,可是“老虎”依旧蜷缩在黑暗里,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老虎”当然还活着,可是它的全部生命仿佛都被这无边的黑暗所吞噬。明早太阳照旧会升起,可是“老虎”似乎就打算在这昼夜交替的时光里一直沉溺着,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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