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目前的医患纠纷可能是世界之最。百姓认为医生缺乏起码的职业道德,草菅人命;医生则认为现在的患者缺乏理解和包容,医生不是万能的,救死扶伤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和努力奋斗的方向,但医生不能包治百病。白衣天使使大家对医务工作者充满了期待和信赖,而接二连三的重大医疗事故,使医患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张。
从我自己的就医经历和对从医人员的了解,中国医务工作者缺乏的不仅是行医水平,最核心的问题是对生命没有基本的尊重和敬畏。今年初与一位教授级主任医师交谈后,我很认真地告诉他,中国的医学院应该开设宗教课程,他很尴尬和难堪。
回国以来的这段时间,我曾经试图不给任何认识的从医者求助,自行到医院就医----三甲医院和卫生所,但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地方不让人生气和无可奈何,我深深地感叹:做一个普通的中国人真难啊!我也时常提醒我自己,如果在有生之年不能移民,一定要善待自己,强身健体,决不能寄希望于任何医疗机构和所谓的白衣天使。
在新加坡工作的时候,我几乎去过那里所有的医院,包括传染病医院和精神病医院(板桥医院)。在悉尼工作的时候只去过一所医院,也即悉尼西部最大的公立医院WESTMEAD HOSPITAL。在马来西亚和泰国也去参观过医院。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真正正地吓一跳。从医院就诊的环境和医生对病人的态度而言,真是天壤之别,心中徒增阵阵悲哀。国内的那些医院什么时候把病人当过人?完全像是在对待动物,而且还是发展中国家的动物。
说实话,我们的合同医院在北京应该算是不错的,基本上是三甲大医院,可三甲医院对普通百姓来讲,与医疗服务质量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更不用说医疗质量了。
刚刚从新加坡回国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们每年例行的体检,而且是在301医院,也就是传说中的解放军总医院。如果你以为301医院的服务水平是最高的,那你就太外了。301医院的水平是绝对因人而异的,他们水平的高只在万分之几的特殊人群中才能彰显。其他芸芸众生,只是一堆数,而且只是可以缴纳医疗费的数而已。
因为301医院在西边,离得太远,所以从来没有去过。我们的体检是在301医院的体检楼里进行的,这是一座比较旧的小楼,当然是相对于高干病房而言的。没去之前对301医院还是有所期待的,毕竟是解放军总医院,总觉得不会差到哪去。从体检的第一道程序就感觉到味道不对,那些小护士说话口气那个大,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真让人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到内科诊室门口排队的时候,看到内科诊室的门从来不关,门上只挂了半截布帘,个高的可以从上面看到里面,个矮的可以从下面看到里面,送体检单的护士就更直接,根本不管里面在做什么检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一掀门帘就进去了。轮到我的时候我问那位女医生是否可以关门,女医生听后眼睛一瞪,眉毛一挑,问:为什么?我说外面男男女女过去过来太不雅观。没想到她白我一眼讪讪地说,医院就这样,有什么雅观不雅观的。我说国外的医生给病人看病的时候都会关门,而且从不随便议论别人的病情,非常注重保护病人的隐私。她非常不屑地说,病人就是病人,有什么隐私?如果要保护病人的隐私,那就别上医院。一看这个女军医如此拽,我没有检查内科就走了。后来,我专门找了个机会告诉了他们的负责人,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新加坡医院的医疗环境比中国的普通医院要好很多,但是,与中国的高干病房比还是相形见绌。尤其需要提一下的是,新加坡全国的核磁共振设备是全部医院共享的,我在的时候全新加坡只有2台,而那个时候,仅北京的三甲医院几乎每家都有。由此可以看出,我们的医疗资源并不短缺,相反是过剩,所以医院很愿意让病人做各种各样的检查,否则,购买设备的钱怎么回收呢?
如果不比医院的硬件设施单单说医院的服务,中国的医院那可是差十万八千里。
有一次到新加坡中央医院参观,在内科病房的走廊里,迎面走来的一位老年病人突然要摔倒了,陪同我们参观的护士长非常本能地冲上去紧紧抱住了病人,避免了那位老年病人摔倒。但是,那位老年病人吐了护士长一身的污秽,我当时觉得挺恶心的,可那位护士长毫不介意,她用手抚摸着老头的头和蔼地说,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为什么不按铃呢?那个病人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说,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护士长马上叫来几个护士一起先给这个老者换衣服,最后才自己去洗澡换衣服。新加坡中央医院的内科病房常年会住很多的老年病人,这些老年病人都需要特殊护理,可你看不到护士给病人脸色看,如果病人投诉,护士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
在板桥精神病院更让我没想到,护理人员和精神病人说话特别温和,从来不大声喊。我们在活动大厅看护理人员与普通精神病人如何做自由活动的时候,那些护理人员对待精神病人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和颜悦色地回答病人提出的一切最最愚蠢的问题,如果遇到病人撒娇,护理人员还会用非常亲昵的动作安抚病人,比如摸摸脑袋,给一个拥抱。坦率地说,我在武汉曾经去过江岸区的精神病院,条件差是一方面,那护理人员的态度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通常中国的护理人员对病人都是大声喊叫的,谁把精神病人当人了?当德国精神病专家克莱特主动到武汉民政局要求到精神病院工作并传授西方精神病康复理念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老外才是真的有病了。
在新加坡中央医院,我曾经碰到过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一个中国在中央医院培训的护士给病人输血的时候把血型输错了,而且时间长达20分钟,后来被护士长发现才及时纠正的。中央医院的培训主管BELIDA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与这位护士好好谈谈。
没见到这位护士之前,我比她更紧张,因为这次医疗事故很大,病人一定会投诉,而且医院必定败诉,赔偿是无可置疑的,只是数额的多少而已。我之所以紧张,是怕这个护士思想压力太大会发生意外。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不是紧张,而是吃惊和惊愕,继而是愤怒。
她来办公室见我时,没有一丝后怕和内疚,反而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地说:你就为这事找我啊?这算什么事,他又没死。
这是人话吗?非得有人死了才算医疗事故?真没想到这话出自一个做护理工作、年龄不过30的弱女子的口中。当时她脸上的漠然和无所谓,我至今难忘。我们的医学院培养出来的职业医师,对待自己的重大医疗事故竟然是如此的态度,真让人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她是不是人的后代,这么冷血。我当时特别想扇她两个大嘴巴子,我告诉她,如果她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将其扫地出门。
由于她的严重失职,中央医院支付了一大笔赔偿。也正是中国护士的很多做法,引起众多的是是非非使新加坡医院很头疼,直接导致新加坡减少接收中国培训护士数量。现在,全新加坡每年只接受十多名护士到那里培训,最多的时候每年可有好几百人。他们宁愿招聘泰国、马来西亚、印尼和菲律宾的护士,也不愿意招聘中国护士,因为中国护士不是去照顾病人,而且脾气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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