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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诗人字字催泪下 初恋女友卖身赎他出来(图) |
www.sinoca.com 2010-10-28 重庆晚报 [复制链接] 字体:大 中 小 |
18年前,他和所有农民工一样,怀揣着梦想踏上南下的火车,可现实将梦想砸得粉碎。绝望时,初恋女友纯真的爱情和对文学的痴迷,让他重新找到自己的坐标。
下月初,37岁、有“中国打工第一诗人”称号的何真宗就要回乡了。
他的老家在万州区武陵镇朝阳村,听说儿子要回家,70多岁的母亲不解了:“以前,他非要去广东,走了几年没消息;现在,他成名人了,为啥非要回来呢?”
“说真的,农民工很难真正融入城市,做得再好,就算有了房子,有了爱情家庭,都没有根。”何真宗说。
两周前,何真宗用自己18年辛酸奋斗史写出的26万字小说《城市,也是我们的》在多个城市上市,在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这是中国首部农民工自传体励志小说,内容全是何真宗的亲身亲历。
打工被收容
女友卖身赎他出来
1992年,从小酷爱文学的何真宗高考落榜,他想到南下打工。这时,他认识了同乡的秦葱芬(化名)。
“她很漂亮,身材也好,比我小两岁。我们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吧。”回忆起初恋,何真宗很甜蜜。
就这样,当年,何真宗卖掉从小学到高中的所有课本当路费,和女友踏上南下的列车。
可在列车上,扒手扒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和身份证、毕业证。
到了深圳龙岗后,何真宗才发现,找工作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没身份证和毕业证,没单位要他。
走投无路了,二人开始收废品卖钱。生活的困窘没有磨灭何真宗对诗歌的热爱,1992年底一个细雨纷飞的晚上,何真宗突然提笔在纸上写下:“毛毛雨/不停在飘来飘去/发鬓上/挂满了晶莹的雨滴/那是我送给你的钻石/和一颗颗剔透的心……”
何真宗现在都记得女友拿到这首诗的表情:“很激动,很崇拜,她说一定要永久珍藏。”
没有暂住证寸步难行:“那年头的暂住证可以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执法队员随时可能到住处来查证,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被抓进了收容所。”
“只要交350元,就可以出收容所。”何真宗说,当时,他和女友身上一共仅有3元钱。可第二天中午,女友来接他了,说她借到钱了。
回到出租屋,秦葱芬做饭,何真宗收拾有些凌乱的房间,突然,墙角一个废纸团引起他的注意。他打开一看,当场呆住了。
这是一封信的草稿,涂改了很多次,是秦葱芬写给当地治安队长的,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们身无分文,如果你能帮我把我的老乡放出来,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用我的身体来报答你……”
发誓要娶她
她却悄悄离他而去
心如刀绞之后,何真宗很快作出选择,烧掉纸团,一定不要让女友知道,“她肯为我做这种牺牲,我就要为她保守秘密。我当时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做一个能一辈子保护她的男人。”
那天晚上,何真宗像往常那样,伸手揽住秦葱芬,可女友却像被蜜蜂蜇了似的哆嗦了一下,躲开了。
两天后的一个早上,何真宗起床后,发现女友已不在了,桌上留着一张纸条:“真宗,忘了我吧,有你亲笔为我写的《毛毛雨》,我已经很满足了,枕头下有100元钱,供你求职用。不要找我……”
信上,还抄着《毛毛雨》的最后几句:“伞柄有两双手撑着阴霾的天空/一双手是你/一双手是我。”
何真宗疯狂地寻找女友,可没人知道她上哪去了。
不久,何真宗带着创伤回到老家。
1993年,他再次来到广东,他要找他的爱人,要在广东找到自己的家。
可现实很残酷,他找不到工作,每天睡荒山野岭和路边。
两个月后,何真宗终于找到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作,在虎门一家工艺品厂当水磨工。一个月后,他领到有生以来第一份工资―――46元。
在这里,他也领到了打工以来的第一笔“稿费”―――居然是帮主管写情书。渐渐地,何真宗的文笔受到大家赞赏。
期间,何真宗创作了数十首诗歌,表达对秦葱芬的思念。1999年,他将这些诗交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了首本个人诗集《在南方等你的消息》。
国家一级作家、广东省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陈庆祥曾为何真宗的诗集《在南方等你的消息》作序。他说:“何真宗很勤奋、正直,也很执著,一个农民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靠自己的努力。他的诗真实、感人,有共鸣感,哀而不伤。”
此诗集在打工人群中反响强烈,前后收到6000多封读者来信,有很多是求爱信,他都拒绝了。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等到秦葱芬的消息。
辗转多处,1997年,何真宗已在虎门一五金厂做到主管的位置,月薪1500元,并不时有诗在报刊发表,越来越有名气。
这年夏天,东莞日报一记者介绍他到东莞市交警支队篁村中队任文书。何真宗成了交警队唯一的外来工。在交警队干了9年,他年年被评为先进。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何真宗,每天,他要接到数十个农民工朋友的电话,有探讨文学的,有请他帮忙维权的。2001年,在一科技公司老总帮助下,何真宗开通了“何真宗文学热线”,为打工者服务。
可因工作太忙,一年后,何真宗放弃了。一个新想法在他脑海里诞生,他创办了首张面向打工者的报纸《打工文化报》。
可无论多忙,每晚回到宿舍,何真宗满脑子只有一个人―――秦葱芬。
终于找到她
已经无法再续前缘
2002年,一根钢管从一个农民工的身体穿过,农民工险些丧命。何真宗由此写出了诗歌《纪念碑》,先后在各刊物发表。2006年,东莞市人大常委汤瑞刚在两会上向代表们朗读了这首诗,引起政府对农民工生存现状的高度关注。
2005年1月20日,由共青团中央、中华全国青联主办的首届全国鲲鹏文学奖评奖中,《纪念碑》获诗歌类一等奖,何真宗获得资金1万元。
颁奖晚会刚结束,何真宗的手机就响了,一个阔别13年、却依旧熟悉的声音如天籁般撞击着他的耳膜:“真宗,我在电视上看到你领奖了,我通过组委会要到你的电话。你真棒,不愧是我爱过的男人……”
那一瞬间,何真宗几乎忘记了呼吸,忽然,他失态地在演播厅爆发出来:“葱芬,我找你找得好苦―――”
不久的一天,在深圳蛇口的海边,何真宗西装革履地如约焦急等待着。不一会,一个女人飘逸地走过来。
何真宗冲上去想将爱人紧紧搂住,可秦葱芬轻轻推开了他:“我孩子都上小学3年级了,我现在很幸福,老公对我也很好,现在有房有车有工作。”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何真宗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一大堆准备好的问题,一句都说不出来。
“以前的事不想再问了,永远埋在心中,问清楚了反而让大家都痛苦。”何真宗告诉记者。
秦葱芬递给何真宗一个提包,沉沉的,里面是秦葱芬收集的近几年何真宗公开出版的3本诗文集。中间还夹杂着一张泛黄的纸,那是十多年前何真宗送给她的《毛毛雨》。
“对不起,我真的很愧疚。”何真宗说。
“联系你,只是想让你死了这条心,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应该开始新的爱情,不要活在过去。”不久,秦葱芬给何真宗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来自四川的打工妹姚玉兰,她比何真宗小12岁,是他的粉丝。
似乎是故意不想让何真宗找到,秦葱芬很快又换了电话,他们从此失去联系。这次见面,改变了何真宗的人生,他不再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渐渐和姚玉兰坠入爱河。2006年,他们结婚了。
何真宗的二哥何永胜告诉记者,当秦葱芬离开时,他曾担心弟弟就此一蹶不振:“但他比我想象中坚强,最终走出来了,我为他高兴。”
功成名就了
他依然要回到家乡
2005年,何真宗被评为“东莞市优秀青年”。当年11月,他辞掉交警队的工作,应邀担任东莞市文联主办的一份面向外来打工者的《南飞燕》杂志主编。“5・12”大地震后,何真宗和苏州著名打工诗人行强联合策划了“首届中国新诗人诗歌节”,为灾区募得善款10万余元。
何真宗越飞越高。现在,他在一机关报任主编,他用所有积蓄在老家万州买了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子。但他和妻子、儿子,挤在珠海一间只有20多平方米的出租屋里。
“我很爱我的妻子,她身上有所有女人都有的优点。”何真宗说,虽然城市也是大家的,但不管打工的路走得多好,异乡的爱情有多甜蜜,但这儿不是自己的家。
“我们得回家。”对何真宗来说,回家这个词,已有些陌生,他已有好多年没回过家了。不过,他下个月就要回来了:“我想以自己在文学方面的特长,在万州发展,还有个想法,想在重庆开一个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研讨会。”
何真宗说,这段时间,他又创作了一首诗《没有城市户口的蛙》,想以此纪念自己即将结束的18年南下打工生涯:“……遥远的乡村挂满了/它们的梦/这些没有城市户口的蛙/谁能负载它们的苦痛……”
"农民工自传"打动人心 称在城市很难找到归属感
对话当事人
一本“农民工自传体励志小说”,一个患癌丈夫出走的外来工家庭的悲酸,再次撩起了外来工生存状况这个复杂和沉重的话题。
“宜居”是现时人们对一个城市或一个地域很高的褒扬,“宜居”不仅仅是指天很蓝水很清的自然环境,不仅仅是指汽车行人各行其道的社会秩序,也应该包含对外来人口的兼容和爱护―――给予他们平等的生存待遇,给予他们愿意留下来一起创造美好生活的“归属感”。 ―――编者 }
近日,一本率先在互联网商城开卖的新书《城市,也是我们的》引起众多外来务工人员的关注,该书被称为“中国首部农民工自传体励志小说”。
作者何真宗在番禺某政府部门工作,目前负责编排一份社区报纸,书中所写的是他18年打工的亲身经历。虽然近年来农民工整体的生存环境大为改善,何真宗个人也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他坦言依然很难在城市里找到归属感。
曾经被收容过三次
21日上午,记者在何真宗的办公室与其见面。他衣着光鲜,身材略显发福,很难相信他也是一名农民工。
羊城晚报:你看上去就是一名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说也是一名农民工呢?
何真宗:我虽然做白领的工作,但户口还在重庆万州老家。在这里,我没有自己的房子,无法与本地人享受同样的公共服务。本质上,我还是一名农民工。
羊城晚报:你有特别的经历吗?是什么使你萌发了文学创作的念头?
何真宗:1992年我高考落榜后,跟老乡一起南下打工。我手握一张在当时农民工中少见的高中毕业证,所以对打工前景充满自信。谁知就在南下广州的火车上,高中毕业证、身份证、现金等财物全部被人偷了。几经辗转,我到了深圳,却沦落成一名“盲流”,曾经被收容过三次。
此后,我又去了东莞,一直到2009年,都在那里打工。最初几年,因为没有身份证件,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可我不气馁,边干边学,1997年已经做到了主管。那时候打工环境不如现在,经常会遇到被人歧视和不公平的事情,这促使我思考,有了激情去写作。最初的目的只是记录生活,作为情感的发泄。至今,我出版了6本书,有小说、纪实文集、诗集等。
希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羊城晚报:你的职业生涯之后是不是就一帆风顺了?
何真宗:不是。虽然总体轨迹在一直向上,但我也有迷惘。我打工时写的东西经常往各媒体杂志投稿,凭借自己的文学特长,一次偶然的机会,经人介绍我进了东莞某交警部门做文书工作。1997年到2005年,我每年都被评为单位先进个人,2005年还被评为东莞市优秀青年,这是政府对我个人成绩的认可吧。可是,因为户籍和学历,我没有机会升迁,也没有机会转为正式编制,这让我很失落。继续干下去,每个月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一辈子就这样了,于是我决定辞职。
辞职后,我做过一份内刊杂志的副主编,做过文化策划,但始终找不到归属感。2009年,经朋友介绍,我到番禺一街道做社区报纸的主编,说是主编,其实整份报纸只有我一个人张罗。年纪大了,还是希望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离老家太久回去也难
羊城晚报:你所说的“归属感”是怎样一种含义?
何真宗:最初南下打工的目的,无非是“出来赚钱致富,回家盖房娶妻”。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大好青春都留在城市里。我已娶妻生子,不得不考虑很现实的问题―――住房、子女教育、养老。
我与城里人干着同样的工作,可无法享受同样的待遇,提供给农民工的一些优惠政策我也无法享受,成了夹心层。我不禁要问:我在城里打拼为了什么?现在有了农民工入户城镇的积分政策,可仅仅有个户口有什么用?工作转不了正式编制;住房是天价,买套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更别提享受子女教育等公共资源。
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越混心越凉。我希望,对优秀的农民工人才,政府可以给出一些优惠政策。
我想回老家也回不去了,离开土地太久,农活干不了了。跟我同时期一起出来打工的高中同学有十几个,最好的也就做到部门经理。有的在工厂里被机器轧断了手,不知去向;有的回老家的县城做小生意,没有一个回到老家务农。今年3月,我回了一趟老家,原来200多人的村子,现在只有十几个留守老人。虽然盖了不少新房子,可基本都空着。
对我们的关注度还不够
羊城晚报:你的书定义为“中国首部农民工自传体励志小说”,主要写了什么事,理想的读者群是哪部分人?
何真宗:以个人经历为主线,串起了许多小故事。内容都真有其事,只在涉及我个人感情的部分约有100字是虚构的。本不打算写这些,但爱情也是农民工生活重要的部分。我收到大量读者来信,都是倾诉感情问题的,这样我就写了这一章节。书中还有各种求职技巧、维权方法,可以说实用性也很强。
羊城晚报:你的书中有没有提到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
何真宗:十几年来,外来务工人员的称谓从最初的“捞仔”、“打工仔”到近期的“农民工”、“外来工”、“新客家”,体现了社会越来越认可外来工的社会价值,“留守儿童”等问题也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可我感觉关注还是不够。比如我们这代人学历偏低,收入很低,现在面临个人养老、子女教育等问题。
最初我没打算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书,没想到在博客上发表的一两万字,引起了出版社编辑的关注,他们愿意帮我出书。一个月我就把26万字的书稿写成发给了出版社。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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