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卷发穿花衣卖猪肉的林利杰显得很有个性。
简介
●人物:林利杰
●籍贯:广东潮州
●职业:福田农批市场
猪肉区5号档口肉贩
●来深时长:8年
●月收入:不稳定
●“刀神”都是同行们瞎叫的。这个干得久了就会了。
●最近是淡季,这两个月都没赚到什么钱。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淡季除去开销,剩不了几个钱。到了旺季,生意好一些,能存下来的钱就会多一点。
——— 谈及现实生活,林利杰显得很坦然
“这个排骨有一斤二两,要不?”“我不信,你说得这么准?”“那我称给你看。”话音刚落,5号档口的电子秤就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数字:一斤二两。林利杰估摸得没错!他身着一件宽大的花衬衣,头发烫成了大波浪,看上去有点艺术青年的范儿。近日,记者在福田农批市场猪肉区探访了肉贩中的“刀神”林利杰。
27岁的林利杰是广东潮州人,8年前来到深圳帮舅舅卖猪肉,如今他已当上了肉档老板,靠卖猪肉养活了妻子和女儿,每月给父母寄去两三千元,每月还给小弟发工资。在他眼中,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凭自己的劳动赚钱且能养活家人,就是很体面的。
[工作]每天在档口忙十几小时
在福田农批市场猪肉区,如果你打听谁是“刀神”,档口的老板们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说“5号!”
回忆8年前来深圳跟着舅舅在龙岗爱联市场卖猪肉的情形,“5号”林利杰忍不住说:“太苦,太累了。”每天凌晨零点开工,一直做到中午12时。从取猪肉、分猪肉到送猪肉,一系列工作都由他来做。他刚从学校出来,有点扛不住这么重的体力活,两个月后,和舅舅吵了一架就跑了。
“一头整猪送过来,我要把它的毛刮干净,把前腿肉分出来放一起,五花肉分出来放一起,还有排骨等等,分猪肉的工作要做好。”林利杰离开舅舅后,叔叔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在福田农批市场猪肉区给人打工卖猪肉,包吃包住,每个月600元。他在这里做了近5年,正是在这段给人打工的日子里,他把刀法练得炉火纯青,一刀下去几斤几两,一切一个准。
福田农批市场猪肉区的同行们都喜欢称呼他为“阿杰”。记者两次见到阿杰,他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衣,脸上挂着微笑。现在,他在猪肉区有了自己的一个档口,还聘请了一个小弟帮忙。
“‘刀神’都是他们瞎叫的。这个干得久了就会了。”阿杰谦虚地说。谈话间,不少市民来到他的档口买猪肉,他笑脸相迎,一刀下去,把顾客要的肉切得斤两不差。
当了老板,阿杰并不轻松,每天凌晨3时多就要起床,一直忙到下午六七点钟,一年也没几天休息。他每天能卖出三四头猪共700多斤猪肉。虽然有小弟帮着分猪肉、刮猪毛,他仍会忙个不停。
每天早晨六七点钟是阿杰一天中最忙的时刻,除了要分好猪肉,一些提前跟他预约的酒店、餐馆会前来提货。取货人在相同时间到来,阿杰和他的小弟忙得团团转。
[收支]月入一两万仍所剩无几
“最近是淡季,这两个月都没赚到什么钱。”阿杰说,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淡季除去开销,剩不了几个钱。妻子在家全职照顾3岁的女儿,家庭经济的重担就落在他一个人肩上。
虽然卖了很多年猪肉,阿杰却未能攒到很多钱。以前给人打工,每个月只有600元薪酬,还不够自己开销,经常找老板预支下个月的工资。预支最多的一次,他向老板借了5个月工资。拿到钱之后,他就和朋友一起喝酒、泡吧、唱K。在他看来,那段时光虽没攒到什么钱,但他过得很快乐。
每年8月至第二年3月是猪肉销售旺季,现在生意则惨淡很多。阿杰一家和小弟租住在福田农批市场附近的一个小区内,两房一厅每月租金1000多元,他每月还要付给小弟2000元工资,档口每月的4200元租金也不能少。
“小孩读幼儿园一学期要4000多元学费,我还给她报了音乐和舞蹈兴趣班,这些要另外付费,在深圳读书真不便宜。”据阿杰介绍,他每个月还给老家的父母寄去两三千元。现在是淡季,他的档口每个月收入一万多元,除去房租、给小弟的工资、档口租金、孩子学费、一家人的生活费以及他平时抽烟喝酒泡吧的开销,能剩下的就不多了。他说,到了旺季,生意好一些,能存下来的钱就会多一点。
谈到女儿,阿杰很高兴,他的女儿很听话,现在年龄小,只知道妈妈每天在照顾她,爸爸每天要去卖猪肉,其它就不懂了。阿杰认为自己干活的地方比较脏,气味难闻,他不希望妻子和女儿到肉档来。
[想法]成就感来自能赚钱养家
福田农批市场有许多和阿杰一样辛苦劳作的菜贩、肉贩和鱼贩。采访中,他们都会说到这样一句话:“我们没有什么文化,没读过太多书,只好干这个。虽然辛苦,能赚到钱就好。”在阿杰眼中,他卖猪肉的成就感就是能赚到更多的钱,只要能赚钱养家和给父母尽孝,他就觉得自己很有成就。
采访时,有人来到阿杰的档口前买猪肉,讨价还价时语气不太客气:“你的肉好像不新鲜,颜色是不是有问题?”这些疑问在阿杰和同行们看来,都能接受。阿杰不常与顾客发生冲突,他能想起来的小摩擦是偶尔有顾客听错了价格,明明是7元一斤,对方听成了4元一斤,有时还将10元和4元听错。一些老人听错后会用方言“埋怨”他,看人家年纪大,说的方言他也听不懂,他就当没听到,不计较。
“林子那么大,肯定什么鸟都有。人家嫌我的肉这不好那不好,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阿杰说,他卖的肉全部来自正规渠道,都是正规肉联厂的货,每天一大早肉联厂就送过来,全部是新鲜的,有时他遇到不讲理的客人只好一笑了之。
或许是由于阿杰脸上经常挂着笑容,他的5号摊位的肉每天都会被一扫而空,700多斤肉很少有卖不出去的时候。
■人物梦想
打算在深圳开一家酒吧
阿杰热爱音乐和舞蹈,想再干三四年就转行
8年前,林利杰是湛江艺术学校的一名中专生,他学的是音乐和舞蹈。离开学校后,他依然热爱音乐和舞蹈,当肉档学徒时,他每月仅有600元工资,仍经常去酒吧唱歌、到迪厅跳舞。现在,他有一个梦想:在深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
“一年前如果你看到我,肯定不会以为我是卖猪肉的。”阿杰给记者看了他的手机屏幕,屏幕上的他一头直发齐肩,颇有艺术家的风范。去年他才将直发烫成卷发,他认为顶着一头卷发卖猪肉会比较自然。
每次和朋友们一起去酒吧或K T V,阿杰都不喜欢进包房,他喜欢在最外面的大厅唱歌。他说他最喜欢唱B E Y O N D乐队的歌,有时他还会上台跳舞。阿杰非常喜欢蹦迪,蹦迪时他显得最放松也最高兴。晚上八九点和朋友出去玩到凌晨两三点,回来后直接干活,一两天不用休息,对他来说啥事都没有。
或许是曾经学习艺术的缘故,阿杰希望女儿长大后能走上艺术之路,所以给女儿报了音乐班和舞蹈班。在他眼中,唱歌、跳舞和美发等都是艺术,他想好好挖掘女儿这方面的潜能。
阿杰有一个计划,他准备再干三四年就转行不再卖猪肉了。他希望在深圳开一家酒吧,每天不仅可以在里面唱歌喝酒,而且能以此谋生。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妻子的支持。
■业界呼声
希望广大顾客体谅肉贩艰辛
“为了生存,什么行业都有人去做。”5月1日中午,福田农批市场鲜活副食品交易部值班人员袁学群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人做,行行都能出精英。虽然许多菜贩肉贩学历较低,没有读过很多书,相对素质不那么高,但不该受到一些顾客的不礼貌对待。
袁学群说,有时卖猪肉的肉贩一句话没回答好,就有顾客投诉到上面来。在他看来,双方需要互相体谅。顾客不能认为自己是“上帝”就态度傲慢甚至挑三拣四。“干他们这行十分辛苦,起早贪黑,而且工作环境不像超市那么好。”他表示,超市有空调,农批市场猪肉区就没有,有时天气比较热,下午的肉看上去没上午新鲜,有些顾客的意见就非常大。在他印象中,顾客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嫌肉有怪味,有的嫌肉贩说话不中听,有的因听错了价格来管理处投诉。
袁学群指出,福田农批市场的肉都是经过正规渠道进来的,顾客若不满意可以投诉,但过分看低肉贩菜贩就不对了。“肉联厂送过来的是整头猪,肉贩们十分辛苦,要将排骨、瘦肉等分好,顾客来买时还要切得相对准确。”他希望顾客对待菜贩肉贩的态度能好一些,能互相体谅,个别顾客不要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