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海通道问题上,日思夜想,经常要大打出手的最突出选手,就是我们的北方邻居俄罗斯。为了获得通向大洋的道路,为了获得不冻港,为了成为一个海洋国家,他们迁都、侵略、吞并、欺诈、合作,用尽了手段。你去看看圣彼得堡的历史、塞瓦斯托波尔的历史、塔林的历史、大连的历史,血泪斑斑,都和他们有关。
这里要说的,是瑷珲条约和图们江的故事。由于时间久远,家里的书和资料又不在手边,纯凭记忆写来,不一定对,欢迎指正,有时间的话再改写一次。
大家注意一下中国东北吉林黑龙江的地图,有没有发现靠海的地方都属于俄罗斯?老毛子对于海洋的贪婪和我天朝对海洋的无谓,两种态度合成这条国界线,记载在一个文件上—《瑷珲条约》。从此,东三省被隔绝于大洋之外,只有辽宁还留有对内海的港口。
闭关锁国的年代,我们不需要海洋;贫穷落后的中国,海洋对于我们也只意味着几条鱼虾,但是一个强大的中国需要什么呢?
必须成为一个海洋国家!政治上要求我们走向海洋;经济上要求我们走向海洋,开发海洋。为了保障这一切,军事上,我们必须能够自由地航行在大海上!
然而有岛链。
海洋环境是严酷的,不通过岛链我们不能进入西北太平洋,不通过马六甲海峡我们不能进入印度洋,而这些咽喉要地,都控制在别人手里,每天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无数只耳朵在倾听,大门随时可以关闭。一旦关闭,贸易将停止,能源将枯竭,军舰出不去回不来。那些陶醉于我国海上力量建设的朋友们,可曾想到这一点?一支可能出不去的舰队?一支出去了就可能回不来的舰队?光强大有什么用?对马海战和两次大战中德国海军的遭遇,不都证明了拥有开放性通道的重要性吗?别看前几天有条潜艇招招摇摇地过大隅海峡回来,那是溜出去的!正好证明了你不能正大光明地自由出入。
所以每次看到中国地图,看到右上方的地形,心里总是一股苦味久久不去。哪怕在这里有一点靠海也好啊,我们就可以拥有一条绕过岛链,奔向大洋的北方出路,怎么老祖宗就都不要了呢?
然而绝处有生机。
八十年代在海洋法学界有一个大的盛事,就是重新发现我们拥有图们江的入海权。
《瑷珲条约》是中国签订的没有中文本的国际条约,它只有满文、蒙文和俄文本,也就是说,如果你只懂汉语,你没有办法合法地理解它。后来的《中俄北京条约》基本追认了这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从此,中国的海岸,就永远和日本海、鄂霍次克海说再见了。
但是据说,瑷珲条约的俄文本中,留了一段文字,说是中国渔民可以合法地在图们江上航行,也可以合法地通过图们江出海,因为他们以捕捞大马哈鱼为生。谈判的时候我们请了一位法国传教士作翻译,是他自作主张写上了这段文字,后来勘界的时候,吴大澄坚持了此条。
我们从图们江入海,需要沿江航行15公里,有了这15公里的航行权和出海权,就有了一个出气孔,将来未必不能成大气候。所以外交部发出说帖,取得俄朝两国认同,先派渔民,然后弄了一条小小的考察船,沿图们江入日本海,两家没有异议,权利就落到实处了。
要把这个权利弄成有意义有价值的东西,还需要做很多工作。我们倡议建立图们江口国际开发区,一直张罗到联合国;图们江上横着很矮的俄朝铁路界桥,我们的大船出不去,要做工作请他们加高,朝鲜还要从中作梗,要说服,要拿东西来交换;这个航行权最初是为了渔民捕捞大马哈鱼而设的,在没有成气候之前,大马哈鱼可千万不能绝种,所以每年我们都要往江里投放大马哈鱼鱼苗。可笑吧,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喜欢邻居强大的,俄国和朝鲜也不例外,只有细雨微风,缓缓图之。我的心中,总有一天,或买或租,我们会在图们江口拥有一块港口飞地,直下日本海和鄂霍次克海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我们这个国家,至少衰落了两百年了,病去如抽丝,今天力图中兴,急不来的。
最后,我觉得应该寻访后人,给那位法国传教士发一个大勋章。呵呵。
中国的海洋权益之五:南海啊南海
南海真是个好地方,如果有可能,建议各位一定想办法去一次,我觉得比去西藏值得。何况西藏永远不会是别人的,南海嘛,还有不少麻烦,也许将来会有很大一部分是外国了。
所谓南海问题,包括西沙和南沙问题,主要是指南沙问题,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是谁首先宣布南海是中国领海?又是根据什么呢?
清朝的皇帝,连领土也保不住,知不知道有领海这回事也都难说,自然不会主张海权。民国建立后,太平日子没有几天,不是内战就是外患,然后是世界大战,幸亏站在了胜利者一边,这才有南沙问题,要是站在输家一边,今天可能还没资格谈这个问题呢。说来也奇怪,中国人每逢大事,点子奇准,两次大战,都站在赢家一边。第一次是名胜实败,第二次则是中了大奖,所获奇丰,弄了个有否决权的常任理事国当当。到现在快六十年了,还是玩得兴高采烈。多少比我们有钱的人眼睛红得出血,也想参加进来,可我们玩我们的,就是不给你玩。想起来真的要感谢当年的总统蒋公。
话说1946年,林遵率舰队收复诸岛,说是收复,我看还是有接收失败者财产的成分在,有些岛屿其实不知道是谁的,日本人占了,又输给了我们,我们自然就笑纳。跟随舰队出海的,有一位地质矿产部(?)的司长级官员,大笔一挥,用九条虚线划了一个大口袋,这个口袋大到什么程度?我们的地图上都只好另开一个新窗口,专门显示它。回来以后,印到国民政府的地图上,公诸于世,边界线就这样出笼了。
本来我们画了图,说我们家的院子到哪里哪里,邻居们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说,就当你们没有意见了,但是这伙邻居几乎十年都不吭声。从五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这才陆续跑出来主张主权。我们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你们有意见为什么不早提?现在我们都管了这么多年了,哼哼!”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