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延安是过星期六制度,即已婚夫妇若不在一个单位、又没有共同居室的,就每个星期六相会一次。但他俩结婚以后,罗瑞卿却想天天和拱平见面。他对拱平说:“你不一定要星期六才回来。只要等大家都睡着了,你就可以悄悄回来。”这件事很快被文工团的领导知道了。在一次党小组会议上,同志们批评拱平说:“拱平同志,你应当爱护罗瑞卿副校长的健康才是呀!”
为了能每天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罗瑞卿便通过组织将拱平调到了校部,与另一个同志合编抗大刊物。这样一来,不仅方便了夫妻生活,还发挥了拱平的特长,使她学的新闻专业有了用武之地。
白天,拱平或精神十足、专心致志地编辑稿子,或下到各地基层进行采访。下午5点以后,她就同罗瑞卿一起度过美丽的黄昏、甜蜜的二人世界。
爱到深处自然会关怀切切。对妻子,罗瑞卿是处处关心爱护,疼爱有加。他受过伤,夜里常常会失眠,但他宁愿睁着眼躺在床上也决不去吵醒妻子。每天清晨,她还未起床的时候,他就把要准备的一切准备好了。他们新婚的生活就像一池春水,恬静无波,恩恩爱爱,情似鱼水。
可是,好景不长,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拱平得了妇科病。当时延安医疗条件有限,没有办法治疗这种病,她只能静静地躺着,任凭病魔折磨。
1939年7月10日,罗瑞卿奉命要率部奔赴抗日前线,拱平因病情严重,不能随军行动。
这一对恩爱的夫妻面临着生离死别的折磨和考验。分别的时候,罗瑞卿看到妻子哭了,他连忙叫警卫员给她送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哭,否则我也要哭了,罗瑞卿粉身碎骨都是你的。记住我嘱咐你的话,一定要永远记住。”话语虽然不多,朴素简明,但字字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一腔深爱融入字里行间。
拱平看完纸条,抬头望去,只见罗瑞卿正在那里深情地注视着她,他俩的目光紧紧地交织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谁又会想到,这竟是夫妻二人的永别呢?!
罗瑞卿奔赴抗日前线后不久,组织上就决定让拱平到重庆去治病。可是,到了重庆以后,情况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由于拱平将组织介绍信在途中遗失,重庆的党组织不信任她,要她马上离开重庆。
重庆当时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地区,虽然说国共已经合作了,但中共的大部分组织还都是隐蔽的,政审相当严格。因为没有任何组织和熟人能证明拱平的确切身份,拱平在重庆苦苦支撑了两个月后,又被人劝到了成都。在成都,仍然没有人相信她。同志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像躲瘟疫似地躲着她。就这样,她糊里糊涂地被迫脱离了党组织,开始了一个人的孤身奋斗。
罗瑞卿与拱平分手后,耐心等待着,想方设法打听着她的情况。然而,在那样一个战乱频仍、条件极差的年代,他等来等去,等到的竟是简单的一句“拱平政治历史有问题”的话———再无其它详细情况。罗瑞卿虽然不相信拱平有什么问题,但这毕竟是组织结论呀。他苦闷、徘徊,一直等了近两年,还是一直听不到来自拱平的一丝半点音信。最终,罗瑞卿彻底失望了。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一晃几年过去。当拱平终于打听到了罗瑞卿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5年底,那时罗瑞卿早已与郝治平结婚,他们夫妻俩的小孩也有几岁了。这些消息对于拱平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她感觉自己生存的最后希望都快没有了,她整整哭了半夜。为了不影响罗瑞卿的家庭生活,不给心爱的人增添麻烦,拱平压抑着自己的思念,决心独自饮尽这杯人生苦酒,以后的几十年再也没有去找罗瑞卿。
后来,经过多方调查核实,党组织为拱平平反,恢复名誉。然而,她对罗瑞卿的满腔挚爱和无尽思念却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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