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支援部队是何方神圣?
2015年12月3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领导机构、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中国人民解放军战略支援部队成立大会在八一大楼隆重举行。陆军是我党最早建立的武装力量,这就不用说了,火箭军是二炮的升级版,体现了大国地位的战略支撑,自不需要讳言,那么这支战略支援部队可就太神秘了。
因为在成立大会上,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向陆军、火箭军、战略支援部队授予军旗并致训词。这就意味着,战略支援部队,是和解放军陆军、海军、空军、火箭军平级的独立军种部队。而相对于陆军的“正名”和第二炮兵到火箭军的“命名”升级,战略支援部队成为解放军自二炮成立以来,诞生的唯一新军种部队。从现代化高技术局部战争来看,陆海空军以及战略核打击部队基本上囊括了主要的作战方式和战场环境,那么这支战略支援部队,又有哪些能耐,能够脱颖而出横空出世呢?
在战略支援部队成立大会上,习主席对战略支援部队进行了如下的定性:战略支援部队是维护国家安全的新型作战力量,是我军新质作战能力的重要增长点。战略支援部队全体官兵要坚持体系融合、军民融合,努力在关键领域实现跨越发展,高标准高起点推进新型作战力量加速发展、一体发展,努力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战略支援部队。
这里面有几个关键词:新型作战力量、新质作战能力、体系融合、军民融合、关键领域。
新华社新闻显示,战略支援部队的首任司令员是高津。网络资料显示高津是江苏靖江人。1985年高津进入解放军第二炮兵指挥学院。2006年7月,晋升少将军衔,担任解放军第二炮兵第52基地司令员。 2011年12月,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炮兵参谋长。2013年8月,晋升中将军衔。2014年7月,调任总参谋长助理。2014年12月,升任军事科学院院长,并取代比其年长1岁的副总参谋长乙晓光中将,成为最年轻的正大军区级将领,也是军事科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
在 2015年11月2日,也就是高津在成为战略支援部队司令员的前60天,在《解放军报》上发表了题为“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是强军兴军的必由之路”的署名文章。文章中特别提到:世界新军事革命是当今世界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的重要构成和关键变量,其速度之快、范围之广、程度之深、影响之大前所未有。面对这场继冷兵器、热兵器、机械化军事革命之后的又一次划时代军事革命,世界主要国家竞相调整军事战略,加紧推进军事转型,以信息化为核心重塑军队组织形态、重构军事力量体系。战争形态处于由机械化向信息化跃升的质变期,核威慑条件下陆海空天网电一体化联合作战日益成为现实,战场从传统空间向极高、极深、极远物理空间和虚拟空间拓展,非对称、非接触、非线式作战样式更趋成熟,制信息权成为夺取战场综合控制权的核心,战争制胜机理深刻改变。
高津司令员所说的核威慑条件下陆海空天网电一体化联合作战,其中的“天”,就绝不是指的火箭军部队的导弹,而是外层空间,“网”则是网络空间,“电”则是电磁空间。现代化高技术局部战争,陆海空军部队仍然是决胜的关键,而争夺的战场也主要在陆海空空间进行,但信息化战争的一个典型特色,就是非对称、非接触、非线式作战,而实现这一转变的关键环节,就是在外层空间、网络空间和电磁空间的“这三个特殊战场”。电磁空间由于受距离和物理隔绝的影响很大,通常只具有战术意义。而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则是极高、极深、极远物理空间和无处不在的虚拟空间,从而具有战略上意义。在这两个战场上的拼杀,没有血肉横飞,但凶险却比常规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军队能否拥有对应的力量建设和健全的指挥反应机构,其结果将对常规战场的胜负产生重要甚至绝定性影响。
这就是“战略支援”的含义所在。从逻辑上推理,中国战略支援部队,很可能就是针对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的“新型作战力量”,赋予我军“新质作战能力”新增长点。
为了获得这种“战略支援”的能力,军事大国都曾争相成立天军(外层空间部队)和网军(网络战部队)。美国的外层空间部队,从“政令”体制上,分属陆海空三军部队,包括陆军的空间和导弹防御部队,海军的舰载反导部队、空军的C4ISR和空间卫星使用部队,而在“军令”系统上,这些部队则统一归美国战略司令部指挥。在2009年,美军又在战略司令部之下成立了一个新的下级司令部,即网络战司令部,统一指挥美军陆海空陆战队的网络战部队。
俄罗斯在 2011年12月成立了空天防御兵,但当时这一部队仅具有兵种和战役级地位,只有管辖中央军区空天防御部队的权力,但无法解决俄罗斯空提案防御力量统一指挥的问题。2015年8月1日,俄空天防御部队和空军、防空军合并,组成了空天军。也就是现在俄罗斯已经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空军。空天防御部队仍将由俄罗斯总参谋部统一指挥,而直接领导将是空天军总司令部。空天军将负责统一管理执勤的空中、防空和反导力量,以及俄罗斯轨道卫星集群航天器的发射和管理。另外,导弹袭击预警系统和太空监控系统也属于空天军管辖范围。
从公开资料上看,目前为止俄罗斯还没有像美军那样成立专门的网络战部队,更没有设立专门的统一指挥机构。
技术的进步,让人类的得以利用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来实现军事上的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国有机会、有能力、有胆识打破旧有的军队体制,来适应新形态战争的要求。如何构建并统一指挥全国性的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防御体系。美国和俄罗斯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经验教训。
美国和苏联在冷战争霸过程中,曾经耗费巨资开发了大量空间军事平台和武器系统,但美军的空间系统几乎都掌握在空军手中,而苏联则成立了战略火箭军部队。可见,美军是依托军种构建空间防御体系,而前苏联是成立新的军种。
在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在原有战略火箭军的基础上,划出了一个军事航天部队的独立兵种。2011年3月,俄罗斯又以军事航天部队为基础,组建了空天防御兵。然而在美国核武器、全球快速打击、反导等太空力量的压迫下,俄罗斯空天领域仍然是割裂的,痛感其面临的空天袭击威胁日益严峻,而同时本国又没有统一的空天防御指挥机构。为切实维护俄空天领域安全,为实施未来的空天战略性战役创造更好的组织和技术条件,俄军于2015年8月组建了空天军。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所谓的空天军,等于俄罗斯回到了美军的老路上,既依托空军重新构件统一的空间防御体系。这说明,俄罗斯虽然认为自身空天所遭受威胁很大,但其经济和技术实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建立一个有发展、有前途的独立军种,而只能在空军的基础上”苟延残喘“。
相对于俄罗斯的无奈,美国空天力量发展则有些故意玩平衡。美国空天力量的主要部分在空军,然而在“反导”这个美军在21世纪最重要的空天军事动作上,主要的操作者却是美国陆军。除了海军的“宙斯盾” 导弹防御系统之外,美军的陆基中段反导、THAAD和爱国者终端反导,都是美国陆军在掌控,而且是一帮陆军军人在美国空军基地中操纵电脑。当然,无论是陆海空军人,他们最终都统一听从美军战略司令部的指挥。但美国依托不同军种构建空间防御体系,仍然体现了固有军种平衡思维的思想。这是因为美国军费体量极为庞大,尤其在冷战期间,这使得美军各军种都有资金研究新技术的挑战。而1986年新国防部改组法通过后,美军的做法就是从联合作战司令部的角度,统一“收缴”指挥各军种新作战力量进行整合。而美国网络战司令部的成立,也同样是这一方法的产物。
美军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各军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后可以在竞争中优化选择,但缺点在于存在巨大浪费,且各军种在平时互不统属,很难在战时统一行动。固然美军改革突出了联合作战的思想,但各个军种文化毕竟不相同,而且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所需军事人员都数量少、人员精干,如果再人为形成不同军种背景,就有点“为了联合而联合”刻意之感。
相对于美俄,中国军队的优势,是在军事革命的时间尺度上,技术变革和军队变革几乎同步进行、同步起飞,这使得中国军队有机会从顶层设计的高度,在借鉴外军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更合理地规划军种建设。而中国国力和科技水平的快速增长,也让中国新军种的建设不至于陷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空想尴尬。
在反导领域,中国国防部已经证实,在2010年1月11日、2012年9月11日、2013年1月27日、2014年7月23日分别进行了四次陆基中段反导拦截技术试验。在反卫星领域,中国外交部在2007年1月承认进行了反卫星导弹试验。而外媒猜测在2010年和2013年中国还进行过两次反卫星武器试验,但未获得中方证实。在太空平台上,中国从2010年开始,进入年均15次以上的密集发射阶段,年均卫星增长数量达到20枚左右,建立了天链、北斗、高分、遥感等一系列卫星家族,目前在轨卫星数量已经超过俄罗斯,仅次于美国。在2014年的MH370失联事件中,中国紧急调动海洋、风云、高分、遥感等4 个型号,近10颗卫星为地面搜救行动提供技术支持。
在网络技术上,中国已经成为全球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用户最多的国家,不但诞生了一批像阿里巴巴、腾讯的世界级网络企业,也出现了像华为这样的网络技术巨头。中国在新一代互联网技术上,已经成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但同时中国也成为世界上受到网络侵害最严重的国家,这就意味着中国必须从战略高度考虑国家的网络安全,其中也包括建立统一的网络防卫力量和体系。
毫无疑问,新军事革命已经证明,外层空间是推进我军“体系融合”的重要高地,而网络空间则是体现“军民融合”的典型范例,这两个空间则是中国军队历史性改革的关键领域。中国战略支援部队的成立,将可能是世界上首次不依托传统军种而建立统一的外层空间和网络空间防御军事力量体系。这项创举必然会在世界新军事革命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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