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苏联红军打入沈阳,日本男人都上了战场,而那些妇女儿童纷纷逃入中国人社区。这些日本人平时见到中国人就爱说“古塞古塞(肮脏)”,根本不正眼看,可这会儿却都把脸抹黑,穿的破破烂烂,中国人平时对日本人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忽然发慈悲起来,觉得大家都是黄种人,不忍心看到这些日本女人被苏联红军糟蹋,于是给她们换上中国人穿的衣服,给她们吃中国人吃的橡子面,让她们有了活路。本文摘自那小兵的个人博客,原题为《日本女人当年是如何躲避苏联红军的?》。
伪满洲国时期抚顺的日本女童
刚刚读到几篇关于日本新电视剧《佩戴红十字的女兵》博客,觉得这类日本反战片基本上都是一个调子——二战军事行动中,日本人很惨,甚至比中国人更惨。这类电影总是先入为主给人一种误导;日本当时已经是经过西方人道主义启蒙的社会,日本人懂得同情自己人之外,也懂得“中国人也是人”的道理,就如这部戏展示的,所有日本护士都是美丽的,日本男人也都是威武的,即使残忍也是有原因的,看上去丝毫没有侵略者的面貌,苏联红军都成了凶残入侵者,日本人反而成了不幸战败的文明使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这部戏要告诉我们的就是一条:“虽然日本输了战争,但没有输掉人格”。
相比之下,中国抗战影片总爱把打鬼子拍成砍瓜切菜那么容易和痛快,让人们觉得战争并不可怕,甚至有如一次惊险游戏体验,日本人逐渐成了中国人的爱国主义消费素材。中国人不喜欢看悲剧,即使是悲催的故事也写成一个自我安慰的结局,这让我想起几个老人家对日本占领时期的回忆。当年苏联红军打入沈阳,日本男人都上战场了,而那些妇女儿童纷纷逃入中国人社区。这些日本人平时见到中国人就爱说“古塞古塞(肮脏)”,根本不正眼看,可这会儿却都把脸抹黑,穿的破破烂烂,中国人平时对日本人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忽然发慈悲起来,觉得大家都是黄种人,不忍心看到这些日本女人被苏联红军糟蹋,于是给她们换上中国人穿的衣服,给她们吃中国人吃的橡子面,让她们有了活路。一位老人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看不得杀人场面,能救一个就救一个”,这不正是中国人看不得悲剧的心理吗?一位日本老太曾告诉我:“我在东北出生,中国人救了我,但日本人不愿意回想这些恩情,因为不想有负债感”。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感恩方式非常不同,一旦日本人感到恩情太重便要回避,担心负债感,而中国人感恩虽然不如日本人那么隆重,但却是出于本性的,坦然而长久。
我听到过几个中国老人的回忆,其中一个独眼老人回忆起自己“第一个女人”,说的十分感慨。他当时听说苏联红军已经进沈阳了,那些日本妇女和孩子们都基本被中国人隐藏好了,那天,他走在街上,听到夜空中的流弹声,想拣点人家逃难时丢下的东西,忽然发现一个日本女人坐在地上,朝他呼唤。他二话没说就把那日本女人背起来了,回到家里,才发现那女人是个瘸子,长的到还挺漂亮的,于是就给她换上了母亲的衣服,当成自己媳妇养了起来。苏军进入沈阳后,到处找日本女人,之后有散兵进入中国人社区找女人,几个苏联兵端着枪把邻居一户中国姑娘强奸了,这独眼龙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日本女人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生怕被交给苏联人。他没有这么做,他把日本女人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没想到,一年多之后,日本女人失踪了,大概是跟其他日本人一起回国了。
另一个老人回忆,他当时给满洲国当小公务员,日本人都逃了,伪政府的人却都等着国民政府接收,只有少数汉奸分子跟着逃离。那天晚上,他回家路上被两个日本人截住,上来就往死里打他,好在他学过武术,抵挡了一阵子,看打不过便倒地装死。那两个日本人以为他真死了,就把他扔到一个水沟里,再去杀其他中国人。后来,他给苏联人带路,到处拆卸工厂,获得了苏联人的功劳证明,为自己洗脱了汉奸罪名。国民党进来后,他带着人到处抓汉奸,也受到嘉奖,后来共产党来了,他带着人去抓国民党人,成了一名革命战士。他感到非常幸运,活到了改革开放的年代。他说:“经历了这么多往事,我终于明白当一个中国人的含义,忍辱负重,厚物载德,就这两个词”。个人的命运无法预测,是是非非无法断言,还是回归到做人的根本道理中,对得起老天爷给的一条命。
伪满洲国时期,中国人中也经历了日本人的“文明教育”,从日本课本到学生服装,从早操到军训,似乎都与张大帅时不同,进入了李登辉所讲的“文明启蒙时期”。但是,与台湾皇民不同,东北人惰性强,日本人就是找不到同化他们的法子。解放后,许多南方人到了东北,依然觉得那里的人有被日本人奴化过的心态,没有主动性,不肯承担责任,缺少自信心。日本人当年在台湾是要同化本地人为皇民,而在东北是要奴化百姓,榨干他们的生命。东北人至今恨日本人,而台湾人中竟然不断出现像李登辉、柯文哲和蔡英文这类“现代皇民”,这种历史背景大有关系。
这部戏中让我感慨的就是日本人口中说出“中国人也是人”这句话,忽然间让人明白了一点,日本人一向不把中国人当人看,连这句话说出口也显得如此突兀。我们继续热捧他们的马桶,我们继续羡慕他们的公共秩序,唯独我们没法学会他们的内在傲气,他们竟然用战败讴歌自己的人格,而我们却用战胜国身份不断贬低自己的人格。美国电影《坚不可摧》以一个美军战俘弱者身份展示了美国人信仰的伟大,日本人用《佩戴红十字的女人》展示了战败国坚毅苍凉的人格与情怀,他们的共同点是把“人”当做精神的化身,反过来给人注入新的精神注释。中国抗战影片最缺少的正是这点,我们把战胜国的尊严统统给了党派功劳之争,忘却了人性中的情感与信仰,永远无法超越政治正确性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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