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三线建设如火如荼,恰逢钱老提出要大力发展固体导弹事业,经过在北京、四川泸州、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几地辗转,代号为“063”的基地最终落户秦岭深处在辋川,当年为某型号研制立过赫赫战功的功勋车床和功勋电炉仍然还在运转。
图为探访三线:任务太满,秦岭深处旧厂房重新开工。
推开距离西安市25公里蓝田县城新城路2号厚重的铁门,进入一个倒“U”型的大院,让人仿佛“穿越”到了50年前。印着红五星的大门、爬满红砖墙的爬山虎……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就这样“意外”地呈现在了眼前。
1965年,三线建设如火如荼,恰逢钱老提出要大力发展固体导弹事业,经过在北京、四川泸州、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几地辗转,代号为“063”的基地最终落户秦岭深处,我国固体发动机由此便在陕西蓝田发展壮大。由于是先成立的四院,随后有的063基地,所以和其他三线企业相比,“063基地”的名号并没有叫得那么响。而新城路2号就是当时063基地的机关办公大楼,这里见证了固体发动机事业三线儿女“难忘的时光”。
时光荏苒,几经变迁,繁华不在。随着三线整体调迁,在曾经的063基地废弃的厂区,这里已无当年热闹场景,只有为数不多的“留守者”。无论是在生活区还是在工作区,一种名叫“单片花”的植株总会突然跃入眼帘,给人带来惊喜。这种花色泽鲜艳,枝长花密。当地人说,这是秦岭最有生命力的花朵,只要一有机会就花开满枝,行走在秦岭深处,那一抹亮色,让人感受到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资料图:地下井中的东风5战略导弹。
去三线——“你跟我走”
1966年,西安交通大学的高才生李学敏满心欢喜地等待毕业,如果不出意外,他将留校执教。
毕业前夕,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找到了他,什么都没多说,扔下一句“你跟我走”,李学敏没多想,跟着就去了。后来才知道,他去的是航天。再然后,经过几次辗转,他来到了蓝田,加入到了三线建设大军。那年,他29岁。
如今,74岁的李学敏离开工作岗位已经十年了。从蓝田到田王,他在43所工作了大半辈子,而在秦岭深处的蓝田河湾村工作了近20年。站在大山深处,他深情地回忆着过往:
“这是芯模车间,这是当时按照一比一的图纸建造起来的。所谓一比一,就是用石灰线在平地里画图纸,然后按照石灰线的样子建房子。”
“这里是酸洗碱洗车间,随着这个工艺被取代,这个车间已经废弃了。”
“河床深处那个大口井是我们当时工作之余用石块一块块垒起来的。当时就是靠它来提供沟里的生活用水和生产用水。”
从上世纪80年代起,四院很多单位已经陆续从沟里搬进西安近郊田王。如今这里的很多车间已经废弃,仅有的几间车间让四院的民品公司进行生产。从当年的帅小伙到白发老人,李学敏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学敏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山里枯燥、简单的日子咋一下子就成过去了。刚来蓝田,由于没有地方工作、居住,自己只能和同事挤在一座叫“水陆庵”的寺庙里。闲暇时分,他总爱研究那些泥塑,对那些佛教故事如数家珍。现在,泥塑还是当年的泥塑,他却要贴近才能看清佛像的表情了。
一声“到三线去”的号召让上世纪60年代的无数青年热血沸腾。很多天之骄子、家境优越的青年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告别了大城市,带着铺盖卷来到沟里,开启了另一段人生。
如今,已经85岁的邢球痕院士和79岁的阮崇智回忆起当年的“去三线”的决定时,都会提到同一个细节。
“1961年2月26日,五院政委刘有光、副院长王诤动员我们这支固体发动机研制队伍离开北京,奔赴三线,建设固体基地。我们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参观新建成的人民大会堂。我就这样离开生我养我的北京了,根本没想到日后自己会有儿子、孙子的事情。”四院前副院长阮崇智当年家境良好,以各科全优成绩毕业于莫斯科门捷列夫化工学院。一声“去三线”的号召,他就走了,一辈子待在大山深处,毫无怨言。
和他命运相似的还有邢球痕。1961年,他刚把两地分居的妻子接到北京,组织已经给这个家庭分了房子,小两口正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在北京扎根、共同生活,可是妻子刚来不到两周,组织便征求他“去三线”的意见。按照当时“一半走,一半留”的政策,作为小组里为数不多的有家属的成员,邢球痕完全有充足的理由选择留下。但这个朴实的浙江人二话没说,和其他同事一起,毅然选择了离开。
选择离开就意味着奔波。回头看看063基地的建设之路,可谓一波三折,几经辗转。这队人马首先来到西安,在当时的西安三所短暂停留后,于 1962年5月迁至四川泸州地区。考虑到四川潮湿的气候不适合进行装药工作,不久后再次整体搬迁至内蒙古。由于中苏关系紧张,063基地1974年最终回到西安蓝田。留守在内蒙古地区的部分同志和设备就是日后航天科工六院的前身。一直到现在,航天科技集团四院和航天科工集团六院还有一个共同名字的单位:41所。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