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铁和刘占琪
军队反腐再次出手,副军级以上“军老虎”数量升至37只。
看上去,一切已经不再像风暴初起之时那么引人注目,无论是民众还是媒体都微带“审美疲劳”。但在侠客岛眼中,这次公布消息的时间点还是耐人寻味。
配合
昨天晚上,人民日报政治文化部的微信公号刚刚刊文批驳“打虎放缓论”,今天军队就放出消息,看上去就像是一唱一和地给捧了个场。
在那篇文章中,中纪委的观点总结起来说就是:别老把纪委的工作单纯地理解为打老虎,而要看到抓纪律的主要职能——用树木和森林来比喻的话就是,打虎就类似于在森林里拔去病树,但更重要的是发现病害,防止瘟疫蔓延。
放出两只老虎,确实批驳了“放缓论”。虽然2015年的反腐大戏并不如2014年那么吸引眼球,但数量确实实实在在地超越了同期。
但真正有意味的配合却并不在此。
节奏
军队反腐的消息在公布时,其实一直有相对的“滞后性”。
比如今年3月,军队一口气放出的15只军老虎被打的消息,正好选在两会前——而如果你仔细观察每一个消息通稿就会发现,这些人大多从2014年底就开始被立案调查,2015年1-2月的时候好多都已经被移送司法机关,甚至有一个已经在1月的时候被判了刑;换句话说,从这些老虎被打掉到向社会公开发布消息,中间至少隔着一个月的时间。
这次也是一样:2014年11月,寇铁和刘占琪二人被立案调查;半年后,2015年5月,二人均已被移送军事检察机关,开始走司法程序。这一次的消息放出,又是在一个月之后。
相对于现在已经“随时打、随时放消息”的中纪委,很明显可以看出,军队反腐的消息在何时放出,军纪委有着自己的节奏把握。
用侠客岛(xiake_island)此前的一句话说就是,“时间感很强”。
注脚
时间感很强,又显然不是为某一篇文章背书,那么问题来了:为何选在这个时间节点放消息?
稍加回想就可以想起昨天的另外一条新闻:经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批准,从今年6月到明年1月,全军将开展一项专项整治——“工程建设项目和房地产资源管理专项整治”。
整治的问题有6类:计划外工程、“三超”项目、擅自建设楼堂馆所和办公用房超面积、军用土地纠纷、擅自处置房地产、违规租赁房地产等。其目的,被表述为“推动基建营房事业健康有序发展”。
很有趣吧?这次落马的刘占琪,就长期在武警部队从事后勤基建方面的工作——据媒体统计,在已经落马的37只军老虎中,曾经有“联勤”、“后勤”工作履历的,占比接近30%。
事实上,这一专项整治并非军队第一次对类似问题动刀:去年7月,习近平就批准军队下令,离退休干部必须清退违规多占多购住房。当时的新闻表述中有一句同样带感:“必要时强制执行”。
能多占多购的,肯定是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吃到嘴里的肉让人吐出来,确实具有一定难度。可以想象的是,这一命令在操作时估计遭遇了一定的抵触,不然也不会有“强制执行”的命令背书。
如果把这几条新闻放在一起读,味道就出来了。
病害
2010年到点退休的寇铁,这一次属于五年后的被深挖,打破“平安落地”的幻想;刘占琪则是武警部队首次出现省军级老虎,也具有标标志性意义。
37只军老虎中,省军区一级和后勤基建部门的比例确实偏高。
这也符合逻辑。省军区大多位于省会城市,资源富集,人脉往来众多,手中握有的资源也可以较为便利地进行寻租;后勤基建就更不必提,从谷俊山开始,人们已经窥见这里的油水有多丰厚。
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之一。但问题必须被解决。
正如中纪委的那篇文章所言,打虎是为了净化风气,防止病害蔓延。但在净化之前,确实需要祭旗——换句话说,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放出的消息,可以视作是一种敲山震虎,震慑的意味非常明显。
侠客岛此前分析仇和落马时就已说到,改革的“绿林时代”已经结束,以往人治大过法治、官商关系暧昧不明的发展模式必须结束。但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一些官员确实“不适应”,不仅有消极的“不想干”,更有客观上的“不会干”。
军队也是一样。毋庸讳言,在改革的绿林时代,军队旗下的土地、企业、营房、地产,曾经让很多人中饱私囊、一夜暴富。但在政府和市场边界越来越明朗、法治逐渐健全的今天,有些历史积弊必须被扭转。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古老的政治法则,今天依然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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