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棉共和国及红色高棉,1950年成立时为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分支名为柬埔寨共产党,1970年后改名为柬埔寨民主党。该党是一共产主义组织,于1975年至1979年间,先后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详细]
核心提示:我亲眼见到一个不懂柬语的华侨,有一天,不知道出了什么错,他突然被绑了起来。气势汹汹的乡干部们,在全村群众大会上,宣布他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是新社会的蛀虫,几个干部轮流用一把工业用的铁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夹了下来……他满身鲜血泉涌,倒在地上,高声哭号。
黄时明简介:黄时明先生现年(2009年)81岁,出生于柬埔寨金边,原籍是广东普宁人。书中主人翁常修文,写的实际就是其本人的亲身经历。
本文摘自《羊城晚报》2010年2月19日、2月20日B04版 作者:铁戈 原题为:潜龙 一名红色特工的海外传奇
要点1:这就是我的工作和生活。我被历史的浪潮推到了一个充满危机也充满着自豪感的岗位之上。这是一个没有勋章,没有鲜花,没有名禄,也没有丰厚回报的危险岗位。失败,等于死亡;凯旋,也不会有人为你举行欢迎仪式。你注定默默贡献,而且无论你的贡献有多大,我们的新闻报道和历史课本中也不会记载你的名字和你的功绩。
要点2:我和我的全家,从此开始挣扎在死亡线上。撤退的途中以及在贫困山区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无辜的柬埔寨百姓惨死在我们的面前……红色高棉的法西斯暴行,极大地败坏了共产主义运动的名誉。他们把金边变成了一座“空城”和“死城”,大约有100万以上的柬埔寨民众,死在了这次大迁移和此后的贫困生活中。
要点3:第二天,我把伴随自己走遍了半个柬埔寨的电台,完好地交给了大使。同时又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又拼死拼活保存的“工作经费”:一条20多两重的黄金腰带、部分首饰以及撤离金边时从家里带出的美钞,交给了孙浩大使。孙浩同志惊讶地问:“这是你的私人财产么?”我回答:“不,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也是一名党的情报人员,我没有私人财产!”大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好,我替你一并交给你们的领导。”
正文:
“我被历史的浪潮推到一个充满危险也充满自豪感的工作中来,这是一个没有勋章、没有禄位、没有名声也没有厚利的工作。失败就等于死亡,而胜利归来时,也不会有一支军乐队。随着那些过时档案的归档,你的一切,将淹没在历史的尘雾中……”―――作者手记
1958年秋天,我,一名出生在金边、曾在西贡读书、1950年回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青年华侨―――常修文,突然被党组织选中,奉命加入中国的隐蔽战线,参与境外情报搜集工作。
集中培训奉派出国 我潜回自己的第二故乡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和妻子接受了高强度的培训。
1959年元旦后,领导发布了派出命令:目前,有关越南南部的情况,主要依靠一些从南越出来的人提供,质量不高,来源也不够稳定。我们希望派遣自己的干部进入越南南部地区,并在当地立足扎根,以便搜集第一手资料。派出之后第一阶段的任务是:“突破南越统治禁区,为未来的工作做好准备。”
我和妻子在香港停留了几个月,办妥了各项手续。根据组织上的要求,我妻子暂时留在香港。1959年3月,我由香港乘坐法航班机,前往我的第二故乡―――金边。
由于我的全家人都在金边,因此,我很快就在金边站稳了脚跟。我还必须进入南越的西贡,在那里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1959年的夏天,我进入越南南部的“敌占区”展开工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办一份合法的身份证。
进入西贡,随处可见美式战车、运兵车在南越的街道上穿梭奔驰;美国人驾驶的喷气式战机突破音障发出的巨响,常常惊醒梦中的南越居民;这时的美国军队尚未正式介入越战,但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美国军队,已经来了!
有了美国的支持,吴庭艳政权不仅拒绝进行民主选举,而且对南越境内所有抗击过法国殖民者、同情共产党的居民进行大肆搜捕。为了镇压百姓,吴庭艳甚至搬出了中国古代的“连坐法”,只要发现一人同情共产党,就会抓走一批人审讯。整个南越地区,处在白色恐怖之中。
除了工作环境的险恶,还有两件事最难。
其一,上世纪50年代末,我国政府的各项资金都不充裕,因此,党组织无法提供工作经费以及生活经费,一切“费用”都要靠你自己去“赚取”,而且组织上还规定:不许巧取豪夺,不许参与走私。其二,深入敌后,千难万险,你在工作,你在战斗,但是没有勋章,没有荣誉;即使不幸被捕,党组织也不能像美国中情局、前苏联克格勃那样出面、花钱营救你。
1959年夏末,我回国汇报工作。党组织随即下达了新的工作指令:“在继续做好生根立足工作的同时,必须设法在柬埔寨、越南之间,开辟一条通畅的交通线,准备在必要时输送人员和重要物资。建成这条交通线的时间,不受限制,但必须保证这条交通线的绝对安全。”
这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建成这样一条“绝对安全”的秘密交通线,偷渡边境要花钱,办理证件要花钱,广交朋友更要花钱……可我偏偏没钱!这个时候,我的父亲已经逝世;我母亲年事已高,她自己的生活还要靠我的兄弟赡养;而我的兄弟们也只是小本经营的普通商人,而且,就算他们有钱,难道我能伸手朝他们要钱?
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作为(我岳父岳母的)女婿,回国汇报工作的时候,我最害怕见到自己的女儿和岳母。因为我们夫妻双双出境工作,在广州的小女儿,只能由她的外婆代为照看。女儿每次看到我们,总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在她身边多待些日子。可是,我们刚刚抵达广州,休息几天之后就必须北上京城,接受组织下达的新命令。
抚摸着女儿的头,我说:“小梅乖,爸爸去北京,会给你带回许多东西。”女儿哭着说,“小梅不要东西,只要爸爸!”岳母的牢骚更大,“你们既然要出国,就不该把我从国外喊回来!我这么老了,还要替你们照顾孩子!你们谁都不要出国工作了,难道就你们夫妇俩有本领,非你们去不可?”
可是,再次出发的时间到了!1960年元旦过后,我必须离开美丽的羊城,再次南下(根据组织要求,我的妻子继续留在香港)。那一天是周末,单位的领导都来送行,可我的岳母却带着小女儿去买东西了,因为她老人家害怕小梅会哭闹着不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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