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跟你讲到胡志明,胡志明跟中国老一代领导人的关系,比金日成跟中国老一代领导人的关系还要密切。我们不能不看到这种渊源,但是也不能不看到这种渊源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中国领导跟越南领导人之间也还总是有互访。4月份中国的军委副主席郭伯雄还到了一个高级军事代表团到越南去,双方也还是谈的不错。但谈是谈的不错,但是你碰到具体的问题,双方的立场是一样的,就是你有你的民意,我有我的民意,你有你的战略利益,我有我的战略利益。
当这种战略利益碰撞了,怎么办?中国和越南的外交部发言人都是女性,都是中年的很端庄的女性,这当然是个巧合了。但是我想两位女发言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对于解决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帮助了,因为这是各执己见。我确定我对南海的主权是有历史根据,有各方面的依据,你说你有你的依据。没有人能够做一个裁决,双方也不会把它拿到国际法庭去裁决,剩下的问题是怎么办?
姜声扬:对,双边协商,还是必有一战?
何亮亮:我曾经说过,越南和中国既然高层领导人之间有同志加兄弟的关系,能不能通过高层来面谈这个问题呢?我们不知道有没有谈过,如果谈过看来没有什么用,也可能是没有谈过,或者说双方领导人见面的时候,谈的是更大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比领土和主权争端更大的事情了。因为中国已经很明确地把南海看成是中国的核心利益,跟西藏、新疆、台湾一样是属于中国的核心利益。
按照中国的说法,越南是在碰撞中国的核心利益。而且中国其实在言词是非常克制的,就是中国从来没有使用过不惜一战,或者其他的,总是说双方要好好的谈。比方说我们再说南海争端,中国说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你搁置争议,别人不跟你搁置争议,搁置争议我先来开发。20年了,这个大家看的非常的清楚,所以现在中国的民众,中国的民意,我想在这方面也是很强烈的。再下去怎么办?如果你在以这个方式,就是口头搁置争议,然后你有些什么行动,就口头抗议。
但是有关的方面,特别是越南和菲律宾方面,他们就一方面寻找美国,以美国做后台,它以为有美国做后台,他们就可以跟中国来对抗。中国也就忍声吞气,可能再过十年,南海的岛屿可能已经就被瓜分殆尽了。我想这是中国的领导人无法承认的一个现实,也不是中国领导人想要见到的。我说中国的困惑在什么地方呢?就是以现在中国跟越南的实力,这个实力不仅是海军的,海陆空三方面,以南海来说主要是海军和空军。
即使中国现在没有航空母舰,但是如果在南海,我想是有限的范围里面,中越两国又为了岛屿问题要打一次战争的话,肯定中国方面应该是胜算是相当大的。除非是不打,要打的话,中国方面一定是有准备的。但是真要打,当然会有负面的东西。首先在国际社会上,很多包括中国的一些人。说起中国和越南,我们也知道,中国和越南在30年前还发生过一场战争,那场战争当时国际社会普遍的也是批评中国的,但是中国不为所动。
而且那场战争,当时东南亚,特别是东盟那些国家,他们心中是暗喜的。因为他们看到如果没有中国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去教训越南的话,越南就会成为东南亚地区的一个新的霸权主义。当时叫做小霸,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把越南搞定了,菲律宾肯定就不敢再出声了。当然也有网友在担心的,那就是美国插手,我就在向美国要怎么插手,美国现在最大的一个论据是说,要保障南海的自由通行。但是我要请问,中国什么时候说过南海不可以自由通行。
所以问题不在于南海的自由通行权,问题在于我们说如果进而言之,如果中国和越南在南海发生冲突的话,美国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帮助越南。
第一、美国和越南之间现在没有正式的,即使比较初步的军事合作都没有,两个完全没有合作过的,而且在多年前还曾经打仗,而且结怨结的很深的国家,突然的要合作,只有一条就是共同的敌人。
但是对付这个共同的敌人也不是突然就可以的,不是一夜之间你就可以变成一个军事盟友。从军事上,你要有各方面的准备。中国不可能等越南跟美国已经形成了一个比方说准军事东盟,我才来动手,这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越南还要考虑,最基本的现实是什么呢?越南离中国近,越南离美国远。就像墨西哥不能选择,墨西哥在美国旁边,墨西哥人有一句话,墨西哥离上帝远,可是离美国近。所以我想中国的外交政策是非常明显的,我不会侵略任何国家。但是同样道理,我不允许任何国家来侵略我的国土,而且必要的时候,我必须要用实力来行使,来保卫我的主权。
其实中国人打仗有一个特点,你看中国在1949年以后,打完仗以后都是速战速决。除了朝鲜战争,那不同。其他跟印度,包括后来跟越南打都是时间比较短的。而且如果作战是在对方的领土,打完我就撤退。所以我想南海的问题不一样,特别是那些岛屿已经被越南占领了。占领之后,中国不可能再把它交回给越南了,只是越南它要以什么方式再来,中越关系可能会造成一时的困难,会造成一时的僵局。
但是我想,除了不利的因素以外,最主要的是其他国家看到了,因为中国不仅是跟越南,中国跟日本也有东海的争端,也有冲突等等。
所以这里面的是一个更大的博弈,就是中美之间的博弈,美国也要考虑在什么侵略要出手,美国出手到底有没有胜算,美国能不能遏制住中国,如果美国不能遏制住,美国就退了一步,如果美国能够遏制住,中国也就退了一步,所以未来我们会看到一个很大的这样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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