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斯林社会,尽管女人的贞节被看得比生命还珍贵,但惨烈的伊拉克战争还是使成千上万贫穷的伊拉克少女沦落风尘。为了搜集人贩子的罪行证据,解救年幼的受害者,33 岁的欣达( 化名) 卧底妓女市场,揭开了美军“慰安所”的黑幕。
“皮条客”情报员
欣达虽说身材有些胖,但褐色的长发和俊俏的面容让她仍不失为一位伊拉克美女。然而,在妓女交易市场,她再普通不过了:一个过去靠出卖肉体换生活的可怜女人,如今跟别人抢生意的皮条客。表面上,她每天被人贩子和其他皮条客呼来唤去,每星期要在伊拉克全国转上几圈;暗地里,她其实是人权组织在伊拉克妓女交易市场的卧底。她的真正任务是深入这一行业,调查伊拉克社会中最丑恶的一面――谁做大了伊拉克的卖淫业。
欣达之所以能在这个行业里卧底3 年而没有被发现,全因她也曾经历了太多类似的不幸:16岁那年惨遭强奸后被家人抛弃,绝望且穷困潦倒的她被迫靠卖淫为生。因为这段惨痛的经历,欣达被人权组织相中,并奉命打入伊拉克妓女市场,搜集受害者的详细情报,包括几岁时被卖到妓院,买主是谁,妓院的后台老板是谁,等等。这些情报被传递给人权组织后,最终会被绘制成伊拉克卖淫业的“全景图”。
每次展开调查行动时,欣达大多是装扮成“海外大买家”,然后向其他人贩子索取女孩的照片,接下来以讨价还价为名拖上好几天,结果往往是女孩被其他买家买走,而欣达就追问人贩子买家的身份等,从而获取情报。欣达每次都为她不能救出那些小女孩感到内疚,使她略感安慰的是,她提交的这些情报,最终能成为将人口贩子送上法庭、解救受害者于水火的证据。
尽管十分谨慎,但欣达还是引起了皮条客的怀疑,好几次惨遭殴打。更恐怖的是,最近几周,欣达接连收到死亡威胁。她甚至还悄悄给母亲留了一封遗书。“我很害怕自己会被杀死,但我不会向恐惧投降,投降就意味着放弃。我要继续工作,阻止这种丑恶的交易。”
揭密美军“慰安所”
令欣达感到如此恐惧的不是皮条客,而是皮条客背后真正的“大老板”!
随着欣达调查的深入,她发现,伊拉克全国的皮条客都把线牵到了巴格达的“绿区”( 驻
伊美国最高行政和军事当局的驻地)。“刚开始,我很纳闷! 根据美军的规定,士兵是禁止嫖娼的,况且是在穆斯林国家。”欣达说:“后来经过打探才知道,原来‘绿区’内有多家大规模的妓院,嫖客多半是驻伊美军军官和士兵,有时甚至是美军‘包场’,所以他们自己都私下里说是‘慰安所’。”
欣达透露,这些“绿区”妓院内的妓女长期饱受剥削和折磨,“绝大部分妓女都只是为了糊口。”曾在伊拉克服役的美军士兵帕特里克・ 拉卡特曾非常得意地向人炫耀说:“1 美元就可以享受到1 小时的异性服务!”还有些美军士兵嫖妓后,竟然在色情网站上透露如何在巴格达找到卖淫的伊拉克女人。
沦落“绿区”妓院的伊拉克妓女到底是谁?
欣达调查得知,在那里,十一二岁的少女是“最值钱的抢手货”,20 岁的女人就已经“太老、不值钱”了。令欣达惊讶的是,有些雏妓居然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卖出去的! 这些母亲曾亲口对欣达说:“不能等到女儿长大了再卖,那就不值钱了。”
按欣达了解的情况,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卖到“绿区”妓院的价格高达3 万美元,而20岁左右的就只值2000 美元。“皮条客们在伊拉克倒卖这些女孩,就像买卖母牛。我看到过无数个和皮条客讨价还价的母亲,她们拼命想抬高女儿的身价。”
在欣达的帮助下,“妇女自由组织”曾营救过一个名叫阿托尔的妓女。3 年前,15 岁的阿托尔嫁给了大她4 岁的警察比拉勒。婚后才3 个月,比拉勒就在一起汽车炸弹袭击中丧生。4 个月的守丧期一到,阿托尔就被赶回了娘家。为了减轻负担,阿托尔的母亲和两个兄弟盘算着要将她卖到离家不远的一家妓院。巧的是,阿托尔的母亲找的“皮条客”正是欣达。欣达一方面偷偷报警,一方面又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妇女自由组织”。可没想到,警察将阿托尔全家统统抓进监狱。虽然欣达三番五次去跟警察进行交涉,但阿托尔仍被视为同伙。今年,在“妇女自由组织”的帮助下,欣达终于找到证据,证明阿托尔是无辜的,这才被放了出来。出狱时,阿托尔苦笑着对她说:“我宁可坐牢,也不当妓女。”
欣达长达3 年的调查揭开了“绿区”美军“慰安所”的惊人内幕,这才迫使伊拉克政府和驻伊美军下令取缔。然而,据欣达所知,那些被取缔的“慰安所”仍在美军士兵中大肆宣传,称“休闲和娱乐”活动的地点最好转移至北部的库尔德地区,因为那里更安全;或者到迪拜的酒吧和饭店,因为那里已经成了海湾地区最主要的卖淫活动场所。
要救众姐妹出水火
没人知道在萨达姆政权倒台后,究竟有多少伊拉克妇女和儿童被卖到妓女市场,欣达和
其他巴格达人权活动家预计可能不止数万人。美国国务院2008 年度的世界人口贩卖状况报告称,“巴格达没有对人口贩卖的受害者提供任何保护服务,没有采取任何措施阻止人口贩卖,也不承认少女贩卖已经是伊拉克的全国性问题。”
自伊拉克战争以来,该国政府对妇女事业投入不足,也是造成大量少女卖淫的重要原因。
之前就有伊拉克政府妇女部长萨马赖博士愤然辞职,抗议政府轻视妇女事务。以往,妇女部门每月的预算是8500 美元,但在新一年度政府预算中,妇女部门的月度预算被减至1500 美元。“这是个虚空的部门,没有经费,我每天还去办公室做什么?”萨马赖博士关心伊拉克阵亡士兵遗孀及子女问题,认为正是没能做好士兵遗孀的善后工作,才使一些无助的母亲被迫将女儿卖到妓院。伊拉克死了多少士兵,就有多少寡妇。而这些无助寡妇要么被娘家抛弃,自生自灭,要么就索性被卖到妓院。
在伊拉克,至今没有人对任何一个人贩子提出过起诉。不仅如此,在过去的几年间,伊拉克某些势力还千方百计阻挠“妇女自由组织”等人权机构探视伊拉克的女性监狱。在这些监狱中,女权机构已经找到了很多受害者,她们因卖淫和伪造出国证明入狱。而制造这些犯罪行为的,就是残忍的人口贩卖业。(据《环球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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