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美国总统奥巴马(右)与英国首相卡梅伦(左)出席北约峰会首日会议时握手。新华社记者武巍摄。
北约28国领导人11月19至20日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举行首脑会议,通过了北约战略新概念,并就在欧洲建立导弹防御系统和向阿富汗政府移交防务等问题达成协议。其间,北约―俄罗斯理事会举行峰会,讨论双方建立“真正的战略伙伴关系”以及俄参加欧洲反导合作问题。这次北约峰会被认为是北约历史上一次最重要的会议,关系到北约未来前途和发展走向。
刚刚出台的“积极参与现代防御”的战略新概念,是冷战结束后北约制定的第三份战略文件,也是未来10年北约在全球的行动纲领。“新概念”通过对国际安全环境变化进行分析,提出北约面临的“新威胁、新挑战”,为北约全球军事干预寻找理论依据。这标志着北约的性质已经发生变化,从一个防御性的地区政治军事组织演变为富有进攻性的全球军事集团。
寻找假想敌 确定新使命
北约战略新概念其实就是北约战略思维的概括,它通过应对国际安全环境变化,寻找北约今后10年在全球的“假想敌”,确定北约的“新使命”,试图以对外军事干涉充当“全球宪兵”。
战略新概念是在前两个战略概念基础上,对北约原有理论和实践的继承和发展。冷战刚结束的1991年11月,北约在罗马制定战略概念,提出了在欧洲地区预防冲突、处理危机和解决地区冲突为主的“全方位危机反应战略”,巩固冷战的“胜利成果”,通过北约东扩和建立和平伙伴关系等行动扩张势力范围,建立起了北约主导的欧洲安全体系。1999年4月在华盛顿出台新战略概念时,正值北约发动科索沃战争,北约自己的“新使命”扩展到防区外地区冲突的干预,包括干预“人道主义危机”、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等,使北约“集体防御”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在这两个战略概念的指导下,北约的军事行动实现了两大突破:一是采取主动进攻方式,介入波黑战争、发动科索沃战争,突破了在北约境内防御的禁忌;二是通过参与阿富汗战争,派北约军队培训伊拉克军警,派军舰到索马里海域打击海盗等“远征作战”行动,突破了北约作为欧洲―大西洋地区军事组织的行动范围,把干涉范围扩大到中东、非洲和南亚地区。
战略新概念依然是在寻找“新挑战、新威胁”,为扩大干涉范围、应对全球性危机寻找理论根据。北约在分析国际安全环境时承认,“对北约的领土安全的传统攻击可能性很小”,但强调传统安全仍不能忽视,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拥有实质上的现代化军事能力,包括弹道导弹扩散,“对欧洲―大西洋地区的威胁是真实的并不断在增加”。为对付传统安全威胁,北约将采取“核武器与常规武器相结合的综合威慑战略”,并宣布“只要世界上存在核武器,北约仍是核联盟”。
战略新概念 冷战旧思维
“新概念”列举了一大堆对北约的安全威胁,包括导弹袭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恐怖主义、北约边境外的不稳定或冲突、网络攻击、跨境犯罪活动、国际能源运输中断、气候变化,等等。北约今后将在全球范围内“实施大规模和多个小规模军事行动”加以应对。
其实,这些所谓的“新威胁”并未对北约领土安全构成直接威胁,它之所以提出全方位危机管理理论,目的是以此在全球推行西方民主价值观。
在这一概念体系指导下,介入波黑内战、发动科索沃战争、派兵阿富汗就成为北约今后参与全球危机管理的效仿模式。尤其阿富汗的军事行动更是北约突破防区边界向全球战略扩张的试验。北约在阿富汗的试验能否成功,关系到北约今后危机管理理论如何实践。借助阿富汗战争,北约帮助美国实现了在中亚的军事存在,满足了美国控制欧亚大陆的需要,再次充当了美国推行全球战略不折不扣的工具。
由此可知,所谓战略新概念非但没有摆脱冷战思维,相反,其危机管理理论更加突出了北约的进攻性,为北约先发制人的军事行动寻找理由。
北约无节制的全球战略扩张将对国际安全格局产生难以预测的负面影响,威胁世界的和平与稳定。下一步北约的干预范围会不会扩大到亚太地区,还有待观察。但值得注意的是,北约正试图在亚太地区拼凑“伙伴联盟”,把参加阿富汗战争的日本、韩国、蒙古国、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纳入北约的安全轨道,以配合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行动。
实现目标力不从心
北约战略新概念野心很大,它试图通过职能转型,扩大干预范围,推行西方民主价值观,进行全球战略扩张。但是,由于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北约要实现其战略目标显得力不从心。当前,如何解决阿富汗战争和建立导弹防御系统就是其面临的两大难题。
本次峰会上,北约领导人批准了向阿富汗政府移交防务和撤军计划。北约计划从2011年开始向阿国民军移交战争控制权,2014年底前完成移交,北约军队逐步撤离。这个计划能否按期实施还存在变数。参战容易,脱身难。阿富汗战争已经进行了9年,美国和北约盟国不断增兵,目前在阿外国军队达15万,加上北约培训的阿国民军,总兵力超过30万。这样一支庞大军队至今未能完全控制阿局势,却不断遭到塔利班武装的袭击,伤亡人数不断上升,沉重打击了北约军队士气,受到国内民众要求撤军的压力。
近两年来,在金融危机的沉重打击下,北约欧洲盟国普遍采取财政紧缩政策,削减包括军费在内的公共支出,北约在阿军费已捉襟见肘。如果北约在阿富汗的扩张试验不能成功,势必锋芒受挫,北约将不得不反思在防区外“远征作战”的代价。
导弹防御系统的建立是另一个战略难题。按北约的计划,建立欧洲导弹防御系统的目标是在现有战区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的基础上,扩大为保护所有成员国领土和人民的导弹防御系统。北约还拉拢俄罗斯参加这个系统,建立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温哥华的更广泛的反导系统。
“新概念”没有公开点名建立反导系统是针对谁,而北约和美国官员在谈到这一问题时明确点名是为对付伊朗和朝鲜的导弹威胁。
北约的反导系统如何建立,关键是北约与俄罗斯能否建立“真正的战略伙伴关系”。俄虽然同意参加北约的反导系统,但提出了平等、透明和对完成各项反导任务的共同责任等条件。反导问题涉及各方根本安全利益,是个复杂的政治军事问题,北约能否满足俄的条件,双方如何交易尚不明朗。
冷战结束以来,俄与北约关系冷热起伏,俄把北约东扩视作最大安全威胁。2008年的俄格冲突,是俄惩罚格鲁吉亚投靠西方,阻止北约战略挤压的反击行动,导致俄与北约关系恶化。最近双方关系又热乎起来,显然是相互需要。北约在阿富汗战争、伊朗核问题、反恐以及反导等问题上需要俄的合作与支持。俄罗斯正在进行的国家现代化计划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国际环境和西方的资金、技术,在无力阻止北约建立反导系统的情况下,参与北约合作可以增加对欧洲安全的发言权。但是,俄与北约之间存在的结构性矛盾很难消除,双方关系还会有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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