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民党最大巡洋舰投共始末 蒋介石调30多飞机炸 |
www.sinoca.com 2010-05-18 王丰的民国传记 [复制链接] 字体:大 中 小 |
前言:一九四九年二月二十五日凌晨,原国民党海军「重庆号」巡洋舰部份官兵趁该舰在上海吴淞口附近停泊时,猝不及防发动起义兵变,舰长邓兆祥被起义官兵说服,亲自指挥「重庆号」航向业已解放的山东烟台。这艘国民党海军吨位最大的舰艇,正式投向中国共产党的革命阵营。下野回乡的蒋介石在浙江奉化听到「重庆号」叛逃的消息,大为光火,以国民党总裁的身份,命令国民党军方务必尽一切努力,规劝「重庆号」南返,如若不然,即派空军将该舰彻底炸毁。此后,国民党空军曾经多次出动侦察机及轰炸机,沿路在东海、黄海海域作地毯式搜寻,追查「重庆号」下落,并一度在黄海某处发现「重庆号」,轰炸机俯冲投弹轰击,却未命中「重庆号」。蒋介石闻讯怒斥国民党空军总司令,严责务必炸毁「重庆号」。当时已经全体从北平撤退到台湾台东的国民党空军第二军区,少校参谋官陈锺奉命组织了一个猎杀「重庆号」的秘密任务,一批侦察机及轰炸机,紧急受命由台湾台东秘密转场调往山东青岛,执行猎杀计划。当年负责策划轰炸「重庆号」全盘参谋计划的陈锺将军(退休前,曾任台湾空军副总司令),接受了笔者访问,讲述此次轰炸任务的全般经过,作者另参照蒋介石日记等史实资料,写就本文。
主文:
国民党海军「重庆号」巡洋舰叛逃,一向粉饰太平的国民党军当局起初不敢向蒋介石回报,最初数日,海军方面不断透过无线电台,呼叫「重庆号」舰长邓兆祥,劝其返回上海,但是,邓兆祥始终不予理会,继续朝北航行疾驰。从二月二十六日(星期六)到三月一日,国府海军接连呼叫「重庆号」四天无效,这才决定向奉化溪口的蒋介石报告此一坏消息。
根据庋藏于台北「国史馆」的蒋介石大溪档案,《蒋公事略稿本》刊摘的蒋介石日记数据记载,蒋介石知悉「重庆号」叛逃北去,大为震怒。档案是这么描写蒋介石得知消息后的反应:「民国三十八年三月二日…晚课后,获悉我海军重庆号巡洋舰为共匪煽动叛变,逃泊烟台港内,公以为此乃我海军之奇耻大辱,惟有将其炸沉,以免为匪利用。并判断该舰未逃往大连与旅顺港者,或因俄人以其目标太大,恐为我空军轰炸,致引起战衅之故欤?按重庆军舰原为英国所赠送,于上年五月十九日由我国派遣海军人员在波茨第茅斯接收,旋经新加坡、香港等地,驶抵我国上海。上月廿六日在长江下游出海演习,受共匪煽惑叛变,向北驶往共匪控制区域,经我海军电台一再呼喊,望其悔悟归来,未见效果,…。」
国共内战打到一九四九年三月初,蒋先生手上可打的牌已经越来越少,这节骨眼上,海军王牌「重庆号」又在共军陈兵江北之际趁隙逃跑,这不啻使得蒋介石力抗共军渡江的计划雪上添霜。「重庆号」除了硬件设施和吃水吨位上,属于国民党海军王牌中的王牌,该舰起义时,船上更载有大批物资、财宝、金条、银元。金银物资,原本是要作为海军撤退台湾后的经费。还有原存于南京国防部的海军与军方重要档案文件。这些舰载对象,被蒋介石视为不可见夺于中共的「命根子」。如今,「重庆号」竟然落到中共手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玉石俱焚一途。一九四九年三月二日,蒋介石透过长途电话,向南京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下达死命令,非把「重庆号」炸沉摧毁不可。
陈锺将军当时的职务和阶级,是国民党空军第二军区少校参谋官。据陈将军回忆,他是在一九四九年三月初,接到上面命令,要他主持轰炸「重庆号」巡洋舰的参谋作业。早在他接到这项任务之前,国民党空军已经把原本驻扎在华北的作战主力飞机,全部往南撤退到台湾。一九四九年元月二十一日蒋先生引退后不久,陈锺奉命以北平空军二军区的名义,上了一份签呈报告给国府「国防部」,意谓拟将空军二军区辖下全部飞机,调到台湾台东从事训练任务。这份报告上呈到「代总统」李宗仁手上时,李氏明白这是蒋先生的意思,他根本无从干预,二话不说,拿起大笔,在签呈上批了个「可」字。于是,空军二军区的飞机、人员、武器、装备、油弹…全部撤运到台湾台东,陈锺一手规划了全部的参谋作业计划。
尽管李宗仁令不出「总统府」,然而,南京政府的高层权斗,也在国府军事布署上,掀起些许波澜。陈锺回忆,蒋「总统」下野回乡后,「代总统」(李宗仁)交代下来,军政机关往广州转移,如果再不行,就往四川转移,走过去抗战往西撤退的老路子。空军总司令周至柔是蒋先生嫡系人马,在陈锺呈上这份撤退签呈之前,周示意属下,现在李宗仁领导的「政府」靠不住,江南迟早会丢。你们这份撤退台湾的签呈报告,应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虚应李宗仁一番,就说大陆局势太乱,应该把空军的主力全部转移到比较安定的地方,妥善实施部队训练工作。台湾四面环海,空域单纯安全,是最适合军机训练的基地。而且,抗战时期日军在台湾台东建筑的机场地堡,十分坚固牢靠,台东地理位置相对比较隐蔽,非常适合空军部队整训。当李宗仁急急如律令,下达「政府机关」撤往广州的命令时,国民党空军根本就把李宗仁的「命令」当成马耳东风,一批批的飞机、人员、家眷、油弹、武器装备…,各式箱笼框柜,早已全部撤运至台湾。即便是长江沿岸,华中地区的几个空军基地,也只留守稀稀落落少数空军人员,基地看不到几架军用飞机了。
国民党空军侦察机首先在二月二十八日,发现「重庆号」停泊在山东烟台港的浪坝之外。由于空军主力军机悉数撤退台湾,而「重庆号」停泊的位置,远在华北地区,与台湾距离过远,超过了空军轰炸机和侦察机的飞行半径所能及的范围,因此,势必把驻扎在台湾的飞机,调动到距离烟台比较近的华中或者华北地区,才能圆满完成任务。
三月二日晚上,蒋介石向王叔铭下达炸毁「重庆号」的死命令之后,三月三日清晨,国民党当局从台湾新竹基地派遣第八轰炸大队B-24M型轰炸机四架,这四架轰炸机先飞到上海加满汽油,便一路直飞目标区上空。四架B-24M飞到「重庆号」上空,沿岸和舰上炮火朝空齐发,形成一片弹幕,B-24M不敢下降高度挨近「重庆号」投弹,只有在高空胡乱投下几枚炸弹,就匆匆脱离战场。烟台港距离长江沿岸的军用机场比较近,基于安全考虑,「重庆号」随即驶离烟台,朝北疾驰而去。 B-24M回上海补充油弹,再回头到烟台炸「重庆号」,惊觉港湾内已经杳无「重庆号」踪影。
第一批 B-24M轰炸机没有完成任务,又接连派机在海上搜索了两三天,依旧是大海捞针,毫无所获。溪口每天都有电话打到南京、台北两地的空军总部与作战部门追问,不是蒋介石亲自打,就是委派蒋经国询问,王叔铭见蒋氏父子催逼日紧,急如热锅蚂蚁,赶紧飞奔到奉化溪口,准备去跟蒋介石负荆请罪!蒋先生闷在溪口乡间,困坐愁城逾月,成天接获前线不利战报,早已想找个发泄怒气的对象,见到王叔铭,也不想听他分辩炸不着「重庆号」的理由了,不问清红皂白,劈头盖脸,狗血淋头一顿痛骂。《蒋公事略稿本》记载了当天蒋介石接见王叔铭的情景:「接见王叔铭副总司令,以据报重庆号舰叛逃,泊于烟台港内,我空军轰炸不中,竟被其逃逸无踪。公以此为我空军之莫大耻辱,当对王叔铭副总司令严加训斥,嘱望转告周至柔总司令,使其知耻负责也。」
错失了烟台炸舰良机,王叔铭被蒋介石「严加申斥」,这意味着蒋介石已经失去耐心,假如再炸不着「重庆号」,周至柔、王叔铭这批空军高官不被杀头,怕也会少掉半条命。
「重庆号」固然是一条庞然「巨鲸」,但是,在万里沧浪的海洋里,「巨鲸」也成了沧海一粟。周至柔、王叔铭等人体认到必须另起炉灶,设计缜密的参谋计划,才有可能猎捕到「重庆号」这条「巨鲸」。
一九四九年三月初的一个晚上,台湾台东,空军二军区司令部灯火通明。司令陈嘉尚心事重重走进少校参谋官陈锺的办公室。陈锺是陈嘉尚得力参谋,空军从华北地区北平、济南、大同等基地撤退,参谋作业全部出自陈锺手笔,这一次炸沉「重庆号」参谋作业作战计划的任务,八成又要落在陈锺肩头。
陈嘉尚满脸愁容地说:「重庆号跑了你晓得吧?」当时,「重庆号」叛逃的消息,在国民党军内部还是高度机密,陈嘉尚见陈锺一脸疑惑,赶紧把情况告诉陈锺:「重庆号巡洋舰前两天趁夜叛逃投共了,它是海军旗舰,重庆号一走,对我们海军力量威胁太大,我们在台湾的海军可能都不安全,只剩下左营可以勉强顶一顶。老先生下手令,要我们务必把它炸掉。现在,王老虎(王叔铭绰号王老虎)要我们两个明天飞南京开会…」
第二天拂晓时分,陈嘉尚和陈锺连袂搭军机奔赴南京。在一间挂着大海图的会议室里,国民党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陈嘉尚、陈锺三个人,还有少数几位空军将校,举行了一场秘密会议,主题是轰炸「重庆号」巡洋舰「兵棋推演」。王叔铭、陈嘉尚、陈锺初步判断,经过三月三日第八轰炸大队四架B-24M惊扰,「重庆号」可能躲进了山东半岛附近的某个港湾内,于今之计,最好能在山东境内派驻轰炸机,只要侦悉「重庆号」的确切位置,就可以立即展开轰炸行动。
一九四九年初,山东全境多数地区已经解放,惟一还掌握在国民党军手里的机场,便是青岛近郊的「沧口机场」。虽然国民党空军早先已经从青岛「沧口机场」撤退,但机场还留有部份油弹,及负责地勤的勤务分队。毫不迟疑,陈嘉尚和陈锺搭了一架C-47,飞抵「沧口机场」,在那里,他们组织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潜心策动轰炸「重庆号」任务。陈嘉尚是司令,陈锺是参谋官。
基于猎杀「重庆号」任务需要,必须准备各种型号的军机。沧口机场临时指挥部成立后的第一桩工作,就是建立一座通讯电台,和南京空军作战署之间保持无线电连系。为了防止共产党监听电讯,不能采用明语,陈锺采用「半明半密」,和南京、台湾通话。比如说,要询问台湾预备调派到沧口机场的飞机,究竟起飞了没有?就在电台里用「半明半密」喊话:「那件东西送来了没有?明天送到我这里,大家一块吃午饭!」
以这种「半明半密」喊话方式,先从台湾调来一个分队四架P-38侦察机。等这四架P-38派上用场,才发觉P-38滞空时间不够长,又从台湾调来十二架C-47 运输机,这型飞机滞空时间长,有利于进行长时间海面搜索。侦察机到齐之后,紧接着又从台湾调来十八架B-24M重轰炸机。
「沧口机场」原本已经撤退一空,几天功夫,「沧口机场」进驻了三十几架不同机型的军机。光是负责B-24M地面后勤人员,就需要一两百人。原本冷冷清清的「沧口机场」,忽然之间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市集。
至今回想起那大半个月紧张的日子,陈锺记忆犹新地说:「我得负责这二、三百个飞行机组人员的吃住问题,时时刻刻要跟南京总部连络,要跟台湾的部队连络,还要搜集重庆号的情报,同时还要给沧口机场的飞行人员下达任务指令。一有消息我得马上报告南京,我一个人当七个人用,一个人坐七张桌子,整个策划行动就我一个人草拟。」
从三月十五号开始,十六号,十七号,接连搜寻三天。每次出任务之前,陈锺都要把负责侦察「重庆号」的飞行员,集合在一块作任务解说。陈锺在一张山东半岛沿岸的大海图上,顺着最后一次发现「重庆号」踪迹的坐标点,划了一个扇形图,以「重庆号」的平均速率推算目前船应该走到了什么位置。
三月十六日,整天侦察一无所获。
三月十七日,陈锺再派出P-38和C-47,以青岛为中心点,往外海作扇形辐射式延伸搜索。当天下午,在烟台东方六十处,发现「重庆号」正朝北方快速航行。陈锺接到侦察机的回报,马上派出九架B-24M,由P-38引导到「重庆号」上空附近,分成三批,一批三架,轮番对「重庆号」进行俯冲投弹,发动攻击时已接近黄昏时分,能见度不佳,九架飞机一路投弹追赶,炸弹全部被怒海吞没,「重庆号」毫发未伤。
三月十八日,陈锺改变了搜索策略,他调派滞空时间较长的C-47运输机,担任侦察追踪任务。
十八号大清早,C-47飞行员王金笃飞近葫芦岛空域,王金笃从前是空军第四大队的飞行员,驻防过青岛,每逢放假的日子,他常去葫芦岛近海钓鱼,所以对葫芦岛附近地形地貌十分熟悉。令王金笃疑惑不解的是,他远远俯瞰葫芦岛,竟然发觉葫芦岛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块长方形的「新岛」,他觉得纳闷,便把飞机拉低位置,准备飞近一点看个仔细,哪晓得才要飞近这座奇怪的「新岛」,地面忽然扬起一阵火炮硝烟,王金笃来不及仔细盯看「新岛」,防空火网扑面袭来,他只好退出葫芦岛空域,返回沧口机场。
王金笃把他目睹的那座怪岛,告诉了陈锺,机灵的陈锺马上摊开一张葫芦岛空照图,再对照「重庆号」的正上方鸟瞰图,推论那座「新岛」应该是经过伪装处理的「重庆号」巡洋舰。但是,单凭如此「推论」还不作准,陈锺赶紧派出一架P-38侦察机,到葫芦岛上空拍照,确认那座「新岛」正是作了迷彩伪装的「重庆号」。
事不宜迟,陈锺马上会同司令陈嘉尚,两人一起跳上王金笃的那架C-47,九架B-24M轰炸机,也尾随起飞,冲向葫芦岛目标区上空。九架B-24M在王金笃的指引下,先后在「重庆号」上方投下重磅炸弹,其中有一枚炸弹直接命中该舰的尾桅附近,当场冒出熊熊烈火。九架B-24M投光了携带的炸弹,眼看太阳快要西沉,只好收队返航。
三月十九日一早,又出动九架轰炸机,继续向已经处于瘫痪状态的「重庆号」投弹,其中有三枚重磅炸弹直接命中该舰,但见附近海岸陷入一片火海,B-24M轰炸机队才结束任务,全部飞返沧口基地。但是,陈锺任务尚未了结,他还得派人去空中拍照,供蒋介石验收成果。他说:「重庆号在塘塞旁边翻了,照相清楚显示船身中了炸弹,弹痕很清楚,确认整条船翻过去了,我们这个任务才算结束。」
这次炸毁「重庆号」的紧急任务,被陈锺形容为「一人战争」,从规划、布置、派遣、后勤补给…所有的工作,全落在他一个人肩头。「重庆号」被炸毁的时候,共军渡江在即,蒋介石情绪坏到极点,空军总部的长官们一天到晚挨蒋介石的骂,所以,即便完成炸毁「重庆号」的任务,也没有人敢提奖励有功人员的事。陈锺说,他和全体参与任务的官兵,只领到五十万元关金券,算是犒赏金。关金券,在内战最后阶段,已经形同废纸,但也聊胜于无。
蒋介石在一九四九年三月十八的日记中写道:「得报叛逃之重庆号军舰,为我空军轰炸命中重一千磅之炸弹一枚,其舰已不能行动云。」又在三月十九日的日记「一周反省录」条目下,写下这么一段话:「重庆号军舰叛逃至葫芦岛,终为我空军发现,于两日内炸中三弹,已不能行驶,又闻有一艘黄安舰叛逃,亦被我空军炸毁于连云港内,…。」
「重庆号」沉没了,「黄安舰」也沉没了,但是,蒋介石心里何尝不犯嘀咕:难不成南京政权也快沉没了吗?!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
|
[声明] 加拿大华人网刊载此文不代表同意其说法或描述,仅为提供更多信息,也不构成任何投资或其他建议。转载需经加拿大华人网同意并注明出处。本网站部分文章是由网友自由上传。对于此类文章本站仅提供交流平台,不为其版权负责。如果您发现本网站上有侵犯您的知识产权的文章,请联系我们。 |
|
| | 相关文章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