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外衣下的垄断经济
这样看来,当下的香港,只不过是用自由放任的外衣掩盖了土地数量管制下的垄断本质。
多数行业是自由放任经济,只在土地等极少数行业实行严格管制。但这恰是一种最差的自由,在土地政策等关键性行业的严格管制,保证了大地产商的利益。
在这一前提下,坚持自由放任政策意味着放任这些地产商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肆意向上下扩张,挤压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加剧垄断趋势。这并非是自由放任的本意。
在基础民生行业、公用事业和地产处于垄断角色的几大公司与家族,很容易对上下游竞争性行业的企业和消费者榨取经济租,是一种变相的汲取社会资源的渠道,保证他们垄断的前提下,让上下游市场自由竞争,允许他们滥用优势地位,以多元化、兼并上下游企业,造成横纵向一体化。
这与中国内地的国网、石化、电信扮演的角色有什么区别?如何能算得上是“自由经济”?
上游的国有企业就占有了垄断的经济租,对下游的民营企业及消费者实行垄断价格,民营企业即使再有竞争优势,也不得不在关键要素上任人宰割,利润再高,也会被上游垄断的国有企业所侵蚀。
中国经济的实质变成民营企业和消费者为国企打工。因此根本不存在胡鞍钢所谓的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相互合作、相互竞争的“两条腿走路”的新格局,而是国有企业拄着民营企业的拐杖“跛脚走路”的扭曲局面。
这些,国内学者已经有很多文献在讨论,包括港科大的王勇等学者,都有不错的论文证实了国企与民企的上下游关系,以及上游垄断下游自由竞争的关系,是国企营利的主要机制。
只不过香港没有国有企业,而是地产商罢了。
内地经济的香港化
把眼光投向内地,我们会发现内地经济正逐步踏上香港已经走过的道路。
2013年一、二线城市的房价大涨,根本原因在于住房需求增长了18%,而住宅土地供应量同比却下跌了13%。在这一年,全国土地出让金总额超过3万亿,是2012年的150%。2013年上海的住房用地供应计划为1000公顷,低于2005年以来的7年间土地平均年度实际供应量。但上海的土地出让金收入近2130亿元,超过2010年的历史峰值。
再来看北京,其住宅土地供应近些年的多数年份也是逐年递减。2011年时,北京市为常住人口2000万人,房地产开工面积是1639.5万平方米。而同期的鄂尔多斯[-2.65% 资金 研报],房地产开工面积达1009.4万平方米,是北京的6成,而它的人口不足200万,是北京的1成。
土地批租制度下的土地供给毫无疑问会被抑制,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垄断利润。对一个人口净流入的城市来说,一面是需求增长,一面是土地供给饥渴,房价上涨丝毫不意外,差别也只是涨得“很快”还是“非常快”。相比大多数二线城市,京沪的住宅土地供应量相对于其常住人口规模来说,都太少了。
为了维持名义的地价,北京对土地用途管制保持了高压态势。想想,北京人口相当于上海的8成多,而面积是上海的2.5倍,大量的土地是以未利用地和农村集体土地的形式存在的。农民偷偷的将农地租给开发商,建成楼盘,再以市价一半甚至更低的价格卖给城里人,俗称“小产权房”,包括太玉园等知名的小产权房社区。
如果小产权房成为潮流,势必会抑制国有建设用地的价格,坐大以后更可以挟民意转正、合法化。因此,在清理小产权房上,北京表现的最坚决,2013年下半年,北京累计清理了近400万平米的小产权房。
京沪房价长期保持快速增长,会产出金融挤出实业的现象,严重打击创业与实体经济。这对京沪来说,才是致命的。创业十年,不抵买房一套。有能力而没有原始积累的人,在这个城市不吃香,而没能力、肯啃老只会买房的人反而大赚特赚,会打压创新、催毁城市的创业激情,这样的城市是没有未来的。
相形之下,年轻人在京沪没机会,反而是一个小事情。京沪这时变成真正的“上海滩”,成为年轻人淘金、闯滩的地方,赚到钱、能立足则留在京沪。留不下来,就当成镀金之旅,靠在京沪的经验,在其它城市打拼。
诡异之处在于,香港化的过程是一个棘轮,一旦进入,只能继续强化,而无法退出。香港化下的京沪两地,大量的原住民和新进房产所有者成为既得利益群体,他们不允许房价出现些许的下跌,而政府与银行基于财政收入稳定和金融系统的稳健性,同样不允许房价进入下降通道。表面上来看,受损的只是新进京沪的外地人,由于他们零散而弱小,很难集聚起政治力量去改变这一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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