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下午,英国人汉弗莱和美国人虞英曾在上海市一中院被提起公诉,二人因涉嫌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分别被判处2.5年和2年有期徒刑。
上海市一中院原本计划7月29日非公开审理此案,后改为公开审理。不过据当天在现场的人士介绍:庭审只对少数当事人亲属、涉案方代表以及提前预约的媒体记者开放旁听。庭审从上午9点17分开始,持续了整整一天。其间,有大量相关企业人士和媒体记者等候在法院门口,未被获准进入。
因涉GSK(葛兰素史克)案件,汉弗莱和虞英曾夫妇的案子引发了大量的关注。不过,上海市一中院在官方微博上公布的案件庭审实录中,并未明确涉及GSK公司,大量审理的内容只是二人在2011年之前的三起调查案中涉嫌的非法内容。
然而,细数汉弗莱、虞英曾二人被捕的前后经过不难发现:2004年二人就开始从事“私人调查”,但直到2013年7月11日GSK案件事发之后被警方拘留。二人被捕的直接原因正是参与了针对GSK内部举报人的调查。
汉弗莱夫妇的“蝎子计划”
汉弗莱被捕是否与GSK案件有着直接联系,从庭审记录上没法看出。
上海市一中院的庭审实录显示,汉弗莱和虞英曾于2013年7月11日被刑事拘留,事由是涉嫌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而在此之前的半个月,2013年的6月27日,GSK北京和上海的办公室遭到了警方的调查。长沙警方在随后的6月28日发布微博称,GSK公司有关高管涉嫌经济犯罪。
表面上看,两者并无直接联系。但此前中外媒体有过多篇报道,均指出汉弗莱是在完成对GSK内部举报案的调查之后,才被警方注意到的。
根据英国《金融时报》今年7月2日的报道,汉弗莱夫妇2013年4月被GSK公司聘用,调查GSK原中国区主管马克锐的“卧室摄像头”事件。调查报告于2013年6月完成并交给GSK总部,汉弗莱称这份报告为“蝎子计划”。
GSK之所以要调查“卧室摄像头”事件,是因为2013年3月份,公司高管接到匿名邮件,邮件中附带一段视频,正是马克锐在上海的家中与女友的亲热镜头。马克锐有妻子,在中国发生这样的丑闻,的确令GSK管理层难堪。
而这已经不是GSK高管第一次接到匿名邮件。2013年1月,公司高层第一次收到匿名邮件,邮件中举报GSK内部腐败行为,矛头也是直指马克锐。GSK公司进行了内部调查,却并未找出这个举报人。因此在第二次接到匿名邮件后,GSK高层找到了汉弗莱这个私家侦探,希望他能够找出是谁发布了这些邮件。
汉弗莱“出色”地完成了调查工作,但当这份名为“蝎子计划”的报告递交上去之后,麻烦也随之而来了。2014年7月3日,《金融时报》引述虞英曾朋友的言论称:虞英曾对美国领事馆官员说,他们夫妻二人“在无意之中卷入了一场战争”。
被调查者与举报人
虽然这份报告的内容很少为外人所知,但FT中文网上述报道依然披露了一些细节,并指出“蝎子计划”调查的正是GSK原政府事务总监施某。
施文作为GSK内部举报的怀疑对象,实际从2013年6月底GSK遭遇突击调查时就已经有风声。FT中文网上述报道称,施某于2012年底从GSK离职,原因是“在差旅费用报销中存在不当行为”。
GSK高层怀疑,施某离职后,先后两次向GSK高层发送匿名邮件,举报马克锐以及公司存在的腐败行为。第一次GSK内查没有查出来,第二次委托汉弗莱,应该是查出了确凿的证据。
但奇怪的是,2013年6月,汉弗莱将调查报告交给GSK后,GSK尚未对施某采取进一步行动,政府部门却提前一步,对GSK采取了行动。这一反常现象不得不令人怀疑:“蝎子计划”这份报告可能触及到一些较为核心的东西,也就是虞英曾朋友所说的“一场战争”。
上述FT中文网报道中提到,“汉弗莱的调查发现,施某的父亲曾担任上海市卫生局副局长”,但该说法目前尚未得到相关人士证实。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阅发现,1983年,上海市卫生局迎来了一位施姓的副局长,如今已年届八旬,现任上海市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该位老人一生桃李满天下,退休之后依然在诊疗一线发挥余热。其在上海市卫生局主政10年,直到1992年才调任上海中医学院任院长。
8月11日,知情人士介绍:“GSK公司2013年出事后,就有人联想到了施老。据熟悉他的人透露,他是有一个女儿,最初从事医药研发的工作,后来就不知道了。”
公开资料显示,施某出生于1964年,大学毕业后曾在上海医工院任新药研究员,后辗转诺华、强生、上药等企业。而施某曾在的政府事务部门一般负责协调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多与职能部门官员等打交道,进而把脉政策走向,为企业争取利益。很多企业在挑选政府事务总监时会看重其家庭背景和在政府部门中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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