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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地方债务困局:两国相去甚远 殊途何以同归? |
www.sinoca.com 2011-06-30 第一财经日报 [复制链接] 字体:大 中 小 |
中国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到底有多大?中国审计署最近投入4万人,花了3个多月时间进行全面摸排,最终提供了一个权威数据:截至2010年底,地方债务余额高达10万亿元,这不仅高于当年全国财政总收入,更远超银监会2009年底7万亿元和2008年底 4万亿元的估计。可见,如果不加约束,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迅速膨胀。
无独有偶,近年来美国多个州和县市也深陷债务困局,地方总负债高达2万亿美元。其中,加州、纽约州、新泽西州的财政危机更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要关门的地步。尽管美国《破产法》杜绝了州政府破产的可能,但县市一级政府宣告破产并不鲜见。例如,2008年亚拉巴马州杰斐逊县政府就因无力解决财政困局提交了破产申请。2010年底华尔街著名金融分析师梅勒迪斯・惠特尼更是大胆预言,今年美国或将有50~100个城镇因市政债券违约而面临破产风险。在财政捉襟见肘的困境下,一些地方不得不通过削减警力、照明、道路清洁等公共服务开支和大幅提高学费的办法来招架;而一旦破产,它们更可名正言顺地裁减政府雇员、冻结工资或拍卖公共资产。
无论是从政治体制还是经济特征来比较,中美两国都相去甚远,堪称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金星,却在地方债务这个问题上“殊途同归”。那么,如何来解释这一现象呢?
首先,刚刚过去的金融风暴放大了地方债务危机。在危机中,中国实行了强力的反危机措施,在总额为4万亿元的财政刺激计划中,除1.2万亿元为中央投资外,其余2.8万亿元资金都由地方配套,地方的压力可想而知。而在美国,次贷危机不仅重创了许多城市的房地产业、金融业和商业,导致税源大幅萎缩、经济凋敝,更有大量失业人群需要地方政府提供福利救济,由此也加重了财政负担。可以说,金融风暴使得中美两国发展模式的弊端充分暴露出来。无论是中国多年来屡试不爽的投资驱动的模式,还是美国过度依赖消费和金融资本的模式,都走到了必须认真反思的十字路口。
其次,这是“大政府”职能无限扩张的必然结果。说中国是大政府,大概没有多少人会有异议。但美国毕竟是成熟市场经济的代表,市场经济崇尚的是靠“看不见的手”来自发调节经济,按理说不应该走上大政府的道路。但事实正好相反。自1992年以来,美国州和县市政府雇员人数已增长了40%,达到目前 1500万人的庞大规模。
此外,“高福利病”带来的入不敷出,也是美国地方债务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在美国地方债务构成中,养老金、医疗保险、政府雇员工资是几个主要部分。上世纪80年代的里根时期,经济学家总喜欢拿美国和欧洲比较,认为欧洲从摇篮到坟墓的“全民福利”导致了经济增长放缓;而“亲市场”的美国却以低税收和有限福利保持了经济的弹性和活力。但时至今日,加州债务危机与欧洲希腊、爱尔兰等国的危机在性质上并无差别,很大程度上都是被高福利负担所压垮:加州人口占全美的十分之一,同时享受着美国最好的社会福利,人均福利支出高出全美平均水平的70%。
再次,地方债务与中央(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财权”和“事权”的划分不对称有很大的关系。1994年中国实行财政分权以后,大部分财政税收收入划归中央政府,而大部分公共事业和经济建设任务却留给了地方政府。这为地方政府日后兴建“融资平台”大举借债埋下了隐患。美国地方政府虽享有更多的财政自主权,但随着地方事务的急剧扩张,联邦政府对于地方财政的转移支付也日渐不足。
最后,中国的官员晋升机制和美国的两党之争是地方债务危机的助推器。长期以来,“官员出数字,数字出官员”,经济增长已成为中国地方官员晋升的主要考核指标,由此导致了官员们对于GDP数字的过分迷恋,并形成了全国范围内的“晋升锦标赛”。要想在与兄弟城市的竞赛中脱颖而出,就必须交出更为漂亮的成绩单。而大举借债投资基础设施和上马热门项目,甚至大搞“形象工程”,就成为了一些地方官员的必然选择。对于地方官员而言,谁借的越多,谁在任期内的政绩就越可能大,至于未来偿债的包袱,则往往留给后任去操心。正是这种扭曲的机制,加速了中国地方政府的债务增长。
美国也存在类似问题。尽管美国的市长和州长不必取悦上级,却必须讨好选民。“讨好选民”在政治概念上或许是一个褒义词,却在现实生活中恶化了债务危机。加州债务危机突出折射了两党理念的差异:为了应对危机,要么开源(征税),要么节流(削减支出)。执政的共和党反对征税,认为这会扼杀经济活力,拒绝任何加税主张,认为削减支出是唯一出路;而控制了州议会的民主党则反对减少对弱势群体的补贴,提出通过提高烟草和燃油的税收来解决赤字问题。这种针锋相对的态度,导致加州政府在债务危机中几乎无所作为。
当然,中美也可以找到一些具有共性的解决思路:一是弱化政府办社会的职能,将部分非核心职能交由市场机构去运营管理;二是改革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加大对地方政府的财权划拨和转移支付力度;三是尽量保持地方政府在公共利益上的客观中性,例如,美国要考虑如何使地方政府超脱党派之争,而中国则需要改革地方官员的考核机制,降低GDP的重要性,代之以居民幸福指数等更反映民生诉求的指标。加拿大华人网 http://www.sinoc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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