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本轮衰退如此糟糕?过去的衰退从某些指标上看要严重得多,但二战以来还没有哪一次给经济造成了这么多严重的打击。
这已经是最长的一次衰退。判断美国经济何时陷入衰退的非盈利机构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说,此次衰退始于2007年12月,距今已有19个月。这让它的时间超过了1973-75年和1981-82年那两次长达16个月的严重衰退。
失业率正在逼近1981-82年衰退时的高点,失业的范围也是1948-49年那次衰退以来最严重的。GDP的降幅是1957-58年衰退以来最大的,自大萧条以来,美国还没看到过财富按如此的速度蒸发。
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对衰退的定义是“各个经济领域的经济活动明显下滑,持续时间超过几个月”。该组织观察的主要指标有GDP和就业率,以及收入、销售和工业产值。即使像许多经济学家认为的那样,本轮衰退已经或正在接近尾声,它的严重程度也超过了战后的那些衰退。
随着经历过大萧条人数的减少,1981年至1982年的经济衰退已是许多美国人最刻骨铭心的经济阵痛。为了遏制当时猖獗的通货膨胀,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将短期利率提高到20%以上,让经济陷入停滞。数百万人失去工作,让失业率飙升至10.8%。
上个月,失业率达到了9.5%。但大多数经济学家预计,由于企业仍对招聘员工持谨慎态度,即使经济衰退结束后,失业率也会继续攀升。更糟糕的是,经济需要每月新增大约10万个就业岗位,才能跟上人口的增长。
尽管失业率并未像上世纪80年代初时那样高,但与此次衰退有关的失业已经更为严重了,因为衰退开始时的失业率要低于1981-82年的低迷时期。上个月,美国的就业人数比2007年12月就业率处于最高峰时少了670万,降幅为4.7%,而1981-82年时的降幅为3.1%。
负责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衰退日期确定组的斯坦福大学经济学家霍尔(Bob Hall)说,在就业方面,我们现在已经比1982年还要严重,基本接近了1948年那次战后最为严重的衰退。
1948年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配给制下积累的需求已经得到了满足。企业的库存超出了它们的销售能力,因此被迫降低生产,裁减工人。当年开始的经济衰退推动非农就业人数下降了5.2%。不过,在多余的库存得到消化后,就业率很快出现了回升。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990-91年和2001年的两次衰退都是在经济开始复苏后很久,就业人数还在下降。这种滞后的下降是就业率对经济衰退反应方式的一种变化,经济学家担心这种方式还会持续下去。
最近几次衰退的发生也不那么突然,原因之一是通过减产对困境做出反应的制造业在经济中的比重下降。在1990-91年和2001年的两次衰退中,国内生产总值(GDP)的降幅均较小。国内生产总值是所有生产出的产品和提供的服务的总价值。
相比之下,这次衰退中GDP的降幅让人吃惊。今年一季度,GDP较去年的峰值下降了3.1%。二战以来唯一一次比这次降幅更大的衰退是在1958年,当时美国是个制造业大国。在消费支出受美联储升息影响而降温后,制造商纷纷减产,令GDP下降了3.7%。不过美联储后来降息,经济迅速好转,那次的低迷也成了持续时间最短的一次。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历史学家德龙(Brad DeLong)说,二战以来,当美联储认为已经采取了足够的措施遏制通胀时,一场普通的衰退就会结束。
不过这次的低迷是由房屋和信贷市场崩溃导致的,这样美联储降息对刺激增长就没那么有效了。经济学家们认为,周五即将公布的GDP报告将显示出二季度经济再次收缩,再加上政府向下修正数据,可能会使这次衰退中GDP的降幅超过1958年。
好消息是:此次衰退中家庭收入的下滑远远不及以往任何一次衰退严重。原因之一是很多州扩大了失业福利,还因为工人们尚未看到自己的赚钱能力被不断上涨的价格吃得一干二净。
1973-75年的衰退中情况并非如此,当时食品和能源成本飙升。经通货膨胀调整后,美国家庭收入期间下降了5.3%。目前这场衰退中,美国家庭收入下降了3%。
不过,此次衰退吞食美国人财富的规模却是史无前例的。不断下滑的房价令美国家庭持有的房屋净值减少了5.1万亿美元,降幅41%。美国人还在股市上损失了数万亿美元。上世纪30年代以来没有哪次财富的缩水能与这次相比。房屋净值即房价减去贷款。
随着家庭努力恢复损失的财富,他们支出减少。尽管消费好转了一点儿,经通货膨胀调整后仍较2008年的峰值水平低1.9%。
和这次衰退中支出下滑严重程度相当的衰退只有两次。在1953-54年的衰退中,当国会对公司利润征收不受欢迎的税赋,进而为美联储遏制通胀的努力推了一把之后,支出降幅高达3.3%。1980年的衰退也有得比,当时卡特总统(Jimmy Carter)为遏制通胀,说服美联储严格控制信贷的使用。
逆转这些政策,让支出再次进行,这些都相对容易。不过,要想逆转财富缩水的趋势却非易事。这意味着不太火热的消费支出可能会在未来数年中拖累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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