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挤在一起。
家人依靠她。
不知道她在外面做的营生,但她每次带回家的一大叠的百元钞票养活了全家人。
还有个原本是嫖客的男朋友,很粘她。
无论何时,洪苗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从没听她叫过苦。
过一天,是一天,把日子跟米饭一块咽下去。
所以,看《麦收》,Sir有一个强烈感觉——
她们并没有活在一个离我们很远的世界。
妓女这个自带话题的群体第一次褪去神秘。
她们出卖皮肉,但不全是苦情。
她们活在社会的边缘,但也没有以抗争的姿态。
甚至——
我们跟她又有什么差别?
出卖劳力,赚一份工资,每月按时寄钱给家里,有朋友八卦,有对象取暖……
比起那些同样以妓女为选题的电影。
《麦收》的性工作者,活得太正常了。
这样一部“剑走偏锋”的电影,注定从拍出来后,就争议不断。
在香港放映时,曾有市民举牌反对,认为导演在“强暴弱者”。
一篇报道中曾这样叙述——
一知识女性颇有不甘:她怎能这么阳光呢?!难道真的没有心理问题?这很让我沮丧!
对此,导演徐童回应——
从自己心里头挖掉道德优越感,才能根本上瓦解掉道德焦虑。
同情,有时候其实是对弱者的偏见。
之所以这么认为,或许因为徐童从来平等地看待自己和每一个人。
他最有名的作品,是“游民三部曲”。
《麦收》《老唐头》《算命》
游民是啥?
妓女、嫖客、流氓、白痴、包工头、地下乐手……
是背井离乡,没有社会保障,甚至很多时候连一个合法身份都没有的边缘人。
靠走江湖卖艺,走偏门谋生。
有人称他们为“中国改革期的阵痛”。
而徐童本人,也好不到哪去——
“远看艺术家,近看也就是个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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