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桩挺尴尬的事儿,不知道该怎样恰当地谈,而商家恰恰利用了公众这种尴尬的心理,完成了一次营销。它把公众当傻子一样耍,又道貌岸然数着钱,说道——我是很正经的啊,是你想歪了!
4月26日晚上,杜蕾斯为一款安全套做网络营销,推出"百人试戴杜蕾斯"的网络直播活动。直播前,杜蕾斯用了"大量你所想象的内容""一切不可显示画面"等暧昧挑逗的语言吸引公众去围观。虽然在网络扫黄打非的当下,大家明知道并"不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怀着一点好奇去参加了围观。
直播长达3个小时,并没有"快进键",网民们只能熬着等着,虽然之前没有剧情推进,还是希望不要错过什么。直播活动半程之际,杜蕾斯方面就急着宣布"战果":在哔哩哔哩、乐视、优酷等6大直播平台上,超过103.4万人实时在线观看。直播中,50对男女用了一个小时搬床,半个小时介绍,半个小时做广播操,半个小时吃水果,半个小时熬垃圾时间,当最终50对男女终于放平在床上之后……砰!空气炮炸响,烟雾放出,直播到此结束!
百万网民半夜不睡觉,等着熬着,看了3个小时,看到的居然是这个!
当然,杜蕾斯和直播平台们知道不能触碰那根高压线,因为之前有人在直播平台上"直播造娃娃",引发了警方的关注和调查,这已经涉嫌"组织淫秽表演罪";如果这次50对男女真的也"直播造娃娃"的话,那还得多加一项涉嫌的罪名——"聚众淫乱罪"。只是这么打情色擦边球,拿脐下三寸的最低级的噱头来欺骗公众、赚流量,就这么理直气壮吗?就不该受惩罚吗?
就像之前一个笑话所说的:有人在黄鱼车的书摊上看到一本书——《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不可告人的故事》,封面种种暴露、种种暗示挑逗。待买回家去,面红耳赤地打开一看,居然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杜蕾斯这次扛着"软情色"的幌子,招摇过市在前,愚弄公众在后,似乎两头的便宜都占了,其实把两头都得罪了,既得罪了公众,又拉低了道德水准。
值得关注的是,就在这次"杜蕾斯直播"的第二天,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表态:近期,多家网络直播平台因传播淫秽色情信息被文化执法部门立案查处。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也高度关注网络直播平台"低俗营销"、"软色情"广告等打法律"擦边球"的行为。杜蕾斯不应该逃过惩罚。
正像有人指出的,这次"杜蕾斯直播"事件最严重的问题,可能还不是涉黄,而是资本开始大规模地操作舆论场,海量地、广覆盖地制造着低俗的娱乐产品,让你无处躲避,被迫接受这种商业逻辑的碾压,被迫乐在其中,形成一种糟糕的"接受美学"。在这种野蛮的商业逻辑压榨之下,百万人围观一个女孩子吃拉面;百万人围观50对男女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很多年前有本书叫《娱乐至死》,作者悲观地认为:电视文化兴起之后,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严肃的话题将消失。如果任由"杜蕾斯直播"事件泛滥,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不仅是严肃话题的消失,而是"严肃的娱乐""正式的娱乐"也在消亡,让位于最低级粗俗的、直奔脐下三寸的生理本能。
杜蕾斯既卖弄了色情,又愚弄了公众。如果它不受到惩戒,等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以后商业营销者不必花心思动脑筋,直奔脐下三寸就可以了。这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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